看著侍衛退出平台,舍利寧的眼中朦朧起一絲迷茫,但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唐策就從他的臉上看不出這種負麵情緒。舍利寧轉過身去繼續望著示威人群,唐策完全不知道隔這麼遠他能看到什麼:“現場的情況如何?”
唐策一拱手道:“雖然風雪很大,但現場的人群隻是撤離了大約五分之一,而且這五分之一還是殷巨子怕將人凍傷,而主動勸走的老人和孩子。”
舍利寧點點頭讚道:“殷先生倒不失仁人之心啊。不過殷先生這樣主動勸示威者回家,大概也會被工黨內部批評吧。”
唐策聳了聳肩:“無所謂,工黨本來就是墨家派和義盟派互相攻殲,如果隻是批評,一方無論說什麼都不會對另一方產生什麼實際影響。而且我們墨家派自有自己的行事準則,要讓人民群眾信任一個組織,人民看的是長年累月的集體表現,而不是某時某刻某位領袖的花言巧語和煽風點火。”
舍利寧長歎一聲:“要是我們保王黨的諸位大佬也明白這個道理,何至於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說罷他也不再多問前方遊行,而是反身從寒風刺骨的高樓平台上撤了下來,監察廳的手下看到後趕緊將手爐遞到他的手邊,他卻揮手拒絕:“我還沒有老到需要抱著一個手爐不撒手的地步,行了你們都。策兒,陪我走走。”
兩人一言不發地走在這個冷漠的世間,唐策到現在依然還是一個官場新手,遇到這種情況他作為下屬不知該說些什麼,而舍利寧則幹脆全程保持沉默。
唐策跟在這個聲稱自己不老的老男人身後,沒有目的地走在帝都的大道上。呼嘯的北風吹動著舍利寧的大衣,漫天的冰霜也無情地拍打在舍利寧的臉上,氣溫冷得連年少功力深厚的唐策都將手抄進了袖子裏,但舍利寧這個看起來毫無內力加身的人,卻依然堅定不移地向前行進著。
從下午三時許,舍利寧一直圍著廣場外圍轉圈,默默地溜達到了天黑。直到廣場上大多數的人都離開,隻留下200多人,他們取出帳篷,在廣場上點燃篝火,聲稱要堅守戰場後。舍利寧才一言不發的上了自己的馬車,留下在冰天雪地裏動的直流鼻涕的唐策。
舍利寧這一路走下來,讓唐策看在眼裏從心底都大為佩服。
前世看封神演義裏,妲己和紂王看到冬天一個老人和一個少年過河,老人沒事,年輕人反而凍的直打哆嗦。紂王看的大為不解,於是妲己解釋說少年骨髓未成所以很冷,老人的骨髓密實所以不冷。具有科學探索精神的紂王表示不信服,於是把這二人一起抓了起來,殘忍地將腿砍斷。果然如妲己說的一樣,老人的骨髓密實,而年少的人骨髓未成。
難道真的是老人不怕凍?
唐策即便看過封神但不可能像紂王那麼具有實踐精神,沒法對這個說法進行證偽,不過唐策對此說法還是基本不信。但今天舍利寧的表現,真的是讓唐策從心底大為動搖,也許那些神叨叨地古人說的有幾分道理?
還是說他有什麼特殊的保暖手段?可是看起來舍利寧穿的並不比自己多到哪裏。
難道說有材料學的突破,這個時代做出了什麼紅外線輻射保暖的衣服褲子?還是說三列強又發明了什麼取暖法陣,都能刻在衣服上了?
亦或是這位舍利寧大人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唐策仔細想來,當年少壯派三人,他爹唐川是個魔法師,但魔法師的個人戰力是出了名的尷尬。雲鬆坡雖然是一軍統帥,但身患重疾打架並不在行,據說幾個月前曾有過動手記錄,與根本不懂武功的葉重名不分伯仲。少壯派其它兩人的個人戰力都坑爹的可以,這剩下的最後一人按照慣性,應該也高明不起來。
這個問題唐策回到麵包店二樓的兄弟公寓都沒搞明白,一直到躺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嚕,依然沒搞明白。
第二天清晨。
咚咚咚急促地砸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一陣怒吼:“唐策,你給我滾出來!”
“去開門。”從夏沭陽的床上飛來一個枕頭將唐策砸醒。他隻得迷迷糊糊地走向大門:“誰呀,這麼大清早不讓人清閑。”
門剛推開,一個纖細的身影帶著怒火,氣勢洶洶地吼道:“唐策,你昨天究竟帶著老頭子去哪了,讓他得了重感冒,一病不起?”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