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靳左對上了薑嫵的目光,本能的認為她不會傷害自己。
他示意身邊的保鏢不要衝動,退回他的身後去,不要把局麵搞得太複雜。
如果讓莫家和軍門秦家的人起了衝突,無論是誰受傷,今後大家在雲城見麵,都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對莫家在內陸的發展也很不利。
況且這件事根本還沒到這種底部。
他覺得一定是薑嫵產後情緒太過於激動,或者是藥物反應讓她失去了理智。
大約還是因為沒有第一時間見到自己的孩子的緣故,現在聽到這個噩耗,暫時沒有辦法接受而已。
“你聽我說——”
靳左麵對森冷的槍口沒有躲,反而是迎了上去。
他的記憶深處好像隱約記得這個場景,薑嫵顫抖著端著手槍,也像此刻這般對著他。
隻是情緒好像有些不一樣。
顧不上那麼多了,他緩步走向她,伸手想要奪下她手中的槍。
“你覺得我不會開槍麼?”
薑嫵的聲音沙啞低沉,聲帶碾磨著砂礫,攏著哭腔質問。
“是。”
看著她洇著血的衣服,隻想盡快安撫下她激動的情緒,送她就醫。
跟靳左抱著同樣想法的,還有秦湛和鄭謨言,難得,這次大家的目的都是統一明確的。
都覺得薑嫵是失去理智了,生完孩子怎麼這麼折騰?
……
薑嫵看著他一步步靠近,手不斷的顫抖,卻始終沒有扣下扳機。
麵對著靳左這張臉,明知道他現在已經是JOE,但還是下不了手,殺一個人,還是殺他,她即便已經失去了理智,但這種猶豫痛苦還是深深折磨著他。
因為傷口感染,她還是發燒,渾身無力又燙得很。
感受到他微涼的掌心攥上了自己的手腕,她心中一凜,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部,她的聲音發緊:
“別過來,我、我真的會殺了你!”
質問的話沒有出口,她已沒有了回憶的勇氣和力氣。
一旦想到他在產床邊把她的孩子丟進大海,她就恨得渾身顫抖:他怎麼能這樣做,即便他不知道孩子身體裏流的是他的血脈,也是一個無辜、毫無抵抗的嬰兒,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對待她?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放下槍,我們慢慢說。”
靳左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剛才她好像說,孩子活著?回想他進入產房時莫銀的行色匆匆,還有莫歡的冷漠不正常。
難道他們對薑嫵做了些什麼事,卻瞞著他?
不想要這種誤會,被人拿槍指著的滋味不好受,特別還是被她指著。
薑嫵已經被他逼到了路的盡頭,身後緊挨著欄杆,再往後就是無邊黑暗的大海。
月色寡淡無光,海風烈烈吹著她四散的頭發。
她整個人站立不牢,卻依舊死死握著手槍,不甘心、不忍心,整顆心被來回撕扯揉捏,猶豫和決絕拉扯著她,恨不得就此將人扯成兩半!
這時,船下突然有莫家的人高喊道:
“先生!我們撈到了一句女嬰的屍體!”
薑嫵回頭,親眼看著他用長長的竹竿,從海水裏撈出了一具小小的屍體!
她的腦子嗡的一聲響,手指已狠決的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