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熱血濺在臉上。
薑嫵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癱軟在了地上。
她手中的槍緩緩滑落,耳朵裏再也聽不見海浪滔滔之聲,也聽不見保鏢衝上來呼喊JOE的聲音,甚至連槍聲都沒有聽到。
眼中的他不可置信的捂著傷,重重跪在了甲板上——
血頃刻就流了一地,像無盡的大河,決絕的將兩個人永遠隔成了岸。
誤會成了死結。
無論經過的真相是如何,兩個人已不想再去分辨,因為結局是彼此親眼所見的。
她的孩子死在了冰冷的海水中,而他也倒在了她的槍口之下。
從此,兩個人再見便是仇人,這幾個月的曖昧靠近,不過是一場笑話,想起來,就讓人笑著流下淚來。
他重傷失去知覺。
她也昏了過去。
莫家人拚命把靳左救回自己的船上,保安用布團子使勁堵著他傷口,可一次次被鮮血浸濕。
秦湛則將薑嫵攔腰抱起,送進了診療室,她現在的狀態,再不搶救好好醫治,恐怕比靳左更加離鬼門關靠近一些!
一場對峙因為兩個人的鮮血告終。
兩方勢力匆匆撤去,除了海水依舊沉默漆黑,海平麵的旭日則一點點彈出熙紅色的光。
*
薑嫵再蘇醒的時候,人已經在柔軟的大床上了。
這裏的房間擺設她從來沒有見過,但既不搖晃,也沒有海浪的聲音,看來她已經離開小島,也離開任何船隻了。
重新回家,腳踏實地的感覺至少讓她多了一份心安。
門緩緩被人拉開,小陪護端著藥走了進來——還是船上的那個,她見薑嫵醒來很開心,立刻把東西擺到一邊,迎了上來,關切問道:
“薑小姐,你醒來了?身體有哪裏不舒服麼?還疼麼?”
薑嫵再次麵對她,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她還是有記憶的,當時自己不僅奪了她身上的槍,還把人綁在了床架邊,才有機會奪門而逃。
“你——對不起,我當時……”
她喑啞開口,可因為嗓子過於沙啞,聲不成聲,調不成調。
“沒事的,畢竟當時你才失去了——”不忍再提她的傷心事,小陪護立刻住嘴裏,她低頭重新換上笑臉繼續到:
“總之你醒來就好了,這次真的很危險,雖然性命救回來了,但是這個月子一定要好好的保養,配合治療,不然以後落的毛病多了,對身體也特別不好。”
小陪護搖起了床,替薑嫵換了輸液瓶,又把剛熬煮好的粥碗遞到了她麵前。
“終於可以口服藥片了,先把這粥喝了吧,你都昏迷三天多了。”
薑嫵沒什麼胃口,但是小陪護已經把勺子湊到了嘴邊,隻能擰著眉,勉強咽下去一口。
“這裏是哪裏?我該……怎麼稱呼你?”
小陪護見她配合的喝粥,心裏很是欣慰,笑意濃了三分:
“我叫小魚,是秦少爺讓我留下了的,我和您現在在鄭家的療養別墅呢。”
“鄭家?”
“是呢,鄭少爺一定要您住進來,說經過這次事情後,一定要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行,但秦少爺又不放心,兩家左右協調,一家出地方,一家出人保護,這次下定決心要把您盯著緊緊的。”
小陪護說起這個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