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內麵對麵坐著的兩個男人,現在看起來很平靜,西裝革履的,臉上卻並沒有什麼笑容。
對納蘭錦嵐來說,納蘭錦瑟可以說是他最為討厭的一個人了。過去,因為他的關係,一直沒有得到更好的照顧,曾經的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有了他以後,還會出現一個事事都比他強的納蘭錦瑟。不僅在其他能力上比他強,而且在另外一些方麵,更多的是別的事情。唯一讓他絕望的是,他還是靜初最愛的人。
對納蘭錦瑟來說,納蘭錦嵐就像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在他眼裏,隻是一個不成熟的典範而已,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是那點還不足以證明什麼。隻是這樣一個勢單力薄的孩子,就算身後很大的背景,隻憑著他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做到任何事情。
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坐在這個同樣安靜的咖啡廳裏,一句話不說,隻是坐著,就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似乎在相互屏氣似的,看誰先講話。
但是,最先開口的人,還是納蘭錦嵐。他坐在納蘭錦瑟的對麵,心情起伏不定,對於一個才二十歲的少年來說,他根本還沒有經曆過什麼社會。雖然因為身處的家庭比較富裕,見過的場麵比較宏大,但是,這也不能掩蓋他還是一個心理不成熟的少年而已。還是需要人安慰,需要人陪伴的孩子而已。那時候,他曾經發生過很多的事情,但是知道這些,心理也清楚,在他對麵的這個人是有多麼強大。
隻是坐在他的對麵,這麼看著他,就覺得負擔很重,那種沉重的感覺,沒有辦法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失,慢慢的,隻會有更多的情況發生而已。
他的心情很沉重,以為自己已經能夠適應了他的氣場,但是真正站在他的麵前,能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氣場,才發現,原來他根本不足以和他抗衡,兩個人之間的力量差距,相差太多了。
他隻能妥協,麵對一個不可能戰勝額對手,而且還要在他的氣場下堅持那麼久,真的太過考驗人的意誌了。他想是這樣的。所以,他放棄了和他坐在一起較量的機會,率先開口了:“有什麼事情嗎?如果你是問我為什麼來這裏,那麼我隻能說,爺爺的命令,我並不想過來的。”
納蘭錦瑟笑得親切,挑著眉,嘴角帶著微笑,優雅地放了一點奶精,精致的小勺子放在咖啡杯中攪拌著,叮叮咚咚清脆的聲音,更加覺得親近了。
他抿了一口,皺眉:“苦咖啡,加再多的奶精也沒有用,喝下去還是苦的。”
完全是題外話,這中間,兩個人都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若外人在此,隻怕被這兩個人弄瘋了。
他深邃的眼眸上抬,嘴角的弧度輕輕上揚,眼中帶著笑意,醉人的,卻沒有溫度。
“爺爺的命令,是該聽的。”他笑得親切,卻不知,那冰冷的笑意,從未到達心底,即使連表情都可以偽裝,但是,臉上的溫度卻無法偽裝。
“爺爺說,讓靜初和我盡快完婚。”
如惡魔般的聲音,忽然如同晴天霹靂,一下子讓納蘭錦瑟懵了。
“你說什麼?”他不敢置信,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幻聽了,前一秒還在與之對抗中,後一秒卻已經繳械投降了。臉上都是挫敗的感覺。
“我說,爺爺讓靜初和我盡快完婚。我以為,你不會聽爺爺的命令,既然你這麼聽話,那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吧。”
有一瞬,納蘭錦嵐真切地感覺到了,自己的世界開始崩塌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好像是前一刻還在遊樂園,下一刻卻已經麵對滿桌子的考卷卻無從入手,而時鍾已經指著六點十分,告訴自己,剛剛的那一切都是夢,現在現實才如同一個鐵餅,忽然砸在了腦袋上,而自己卻無力抵抗了。
此時此刻,能感受到的,不止是心裏的疼痛感,更多的是,纏繞在心頭難以掩飾的一絲絲的困倦和痛楚。誰能料到,曾經發生過的那一切,會真真切切發生在這裏。
眼前一片茫然,能看見的,隻有雲和霧。不知身處何處的他,隻能茫然地看著對麵的人,再一次不確定地問道:“你說什麼?”似乎除了確認,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
“你在確認什麼呢?難道還不清楚嗎?既然是一個無法挽回的命令,那麼你也不會去做任何可以挽回的事情吧。事實上,你也清楚,那隻是無用功。所以,看著吧,什麼時候請柬出來了,一定要過來參加我的婚禮。啊,靜初是你的姐姐不是嗎?既然這樣,你更加要恭喜她了。唯一的姐姐要出嫁了,應該是開心的吧?為何,你現在的表情,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