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瑟依然笑著,笑得溫柔而和藹。可這種笑容在納蘭錦嵐的眼中,簡直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惡夢。看見他,就好像看見了惡夢。現在才忽然有些明白了,對麵這個如沐春風的男人,臉上的麵具有多厚實。他雙手交握在膝蓋上方,神色淡定地欣賞著他的表演。
是的,他在欣賞,他的所有的表情,就是在欣賞他臉上一切的表情。就算是要演戲,也要挺到底。
此刻也大概有些明白了,為何那些人會說,納蘭錦瑟是最可怕的人。為什麼爺爺會說,要小心納蘭錦瑟的微笑。為什麼他會有笑麵狐狸的稱號。不,他不是狐狸,他有狐狸的外表,卻有一顆狼的心。狠、絕,必要的時候,絕對不給敵人留下一點的希望,徹底消滅。
這件事情難以溝通,就和之前說的那樣,爺爺的決定很難更改。這樣一個人,用來放在身邊,應該很放心吧。隻是靜初呢?她是怎麼想的,她會怎麼想?
“靜初呢?靜初怎麼說的。”
雖然心裏很清楚,她會說什麼,可真正用自己的心去聽,他會受傷的,所以,他不敢,也不願意親耳聽見她說出那句話。該怎麼說,該怎麼說才對呢?
“靜初?你不是比我更了解她嗎?作為她親愛的弟弟,應該很清楚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才對。”
嗬嗬。他清楚,他怎麼會不清楚?隻是對麵的男人隻怕比他更加清楚,他那雙眼睛,是可以在黑夜中看清一切獵物的眼睛,他的眼睛,如同聚光燈,可以看見千裏之外的放送。
他明明知道,卻還是在試探他,刺激他,這個人,真的夠狠心。
他知道,靜初喜歡誰,比任何人都清楚。從小到大,靜初掛在嘴邊最多的人,就是那個叫做納蘭錦瑟的人,所以,他做夢都在想,怎麼樣才能比這個男人更加強。但隻有和他麵對麵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不足。就算在旁人看來他多麼厲害。但是真正看見他的時候,就會明白,任何努力都是徒勞。
“哦,對了,這個應該給你看看。”納蘭錦瑟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放在桌麵上,從桌麵上往納蘭錦嵐的方向推過去。
納蘭錦嵐的臉色突變,幾乎是蒼白著一張臉,頓時麵無血色。
這個男人是風,根本無處捕捉,想比風更加快嗎?怎麼可能。
這個男人是太陽,根本無法靠近的炙熱,想比太陽更加溫暖嗎?根本不可能。
這個男人是月亮,根本無法比擬的清冷,想比他更加無情,也不可能了。
他的身上,似乎沒有弱點,有了爺爺的幫助,他努力了那麼久的成果,在他麵前,還是不堪一擊。
信封裏裝著的是照片,很多照片,隻是每一張照片中,都有他的影子,他在做的任何事情,他都知道。所以,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警告他嗎?至於靜初的事情隻是個開始嗎?
“要怎麼做,才能放開靜初?我們之間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她什麼都不知道。”
納蘭錦瑟笑得一派清閑,他怡然自得地笑著:“本來就和她沒有關係,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們?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嗎?我覺得我們相處很好,以後也要這麼相處。”
既然早就是身在局中的人,怎麼能那麼輕易離開?作為納蘭家的一員,應該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允許選擇的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反正已經知道了結束和開頭,那麼,這中間的過程,不管是怎麼開始,怎麼結束,就算是一片空白,也無所謂了吧。
低眉順眼地卑微地祈求,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這個人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一次都不會。
“你先要搞清楚,現在做出這個決定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你的爺爺。既然是他決定的事情,我們根本沒有權利改變,我是無所謂的,反正,就當是把靜初從這個地方搬到了另一個地方,我沒有任何影響,有改變的,而受到其中影響最大的人,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