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服搖擺不定的人出了人牌。

第二次,和正直的人合作,和他一起出了人牌。

第三次,用強悍的手段,逼迫會出狼牌的無良鼠輩出了人牌。

好人不止可以拿到子彈,而且還能拿得漂亮。

觀眾全瘋了。

來參加籠鬥的規矩是隻報鐵牌字母和擊殺次數,不報名字,人們不知道貝暖的名字,隻知道她是一個F牌,一直在叫她“那個F”。

下麵的歡呼和尖叫漸漸變成了有節奏的齊聲呐喊——“F!”“F!”“F!”“F!”

貝暖站在台上,稍微有那麼點尷尬。

被他們用字母當名字叫“F”,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貝暖遙遙地看了看陸行遲。

陸行遲也正微笑著望著貝暖,眼中帶著讚賞,還有滿滿的驕傲。

貝暖心想,他那個驕傲的表情,好像孩子考試拿了第一的家長。

貝暖瞥了一眼聖母值。

果然,有陸行遲在場,又用最後翻出來的人牌感動了觀眾,聖母值一路狂飆,漲幅驚人。

貝暖出牌前,已經仔細衡量過了。

如果出人牌,對方出狼牌的話,貝暖沒有子彈,對方出人牌的話,貝暖拿到一顆。

如果出狼牌,對方出狼牌的話,貝暖沒有子彈,對方出人牌的話,貝暖拿到兩顆。

貝暖隻要一顆子彈就夠了,第二顆對她沒什麼意義,所以無論是出狼牌還是人牌,對貝暖而言,收益都是一樣的。

但是出人牌能拿到額外的聖母值,明顯好處更多。

現場嗨翻,好像貝暖籠鬥已經贏了一樣。

壯漢等了一會兒,等觀眾的激動情緒稍微平緩一點,才站出來,把貝暖和中年人分別帶進鬥籠裏。

大家這才意識到,後麵還要鬥喪屍呢,又重新緊張了起來。

有陸行遲在,貝暖什麼都不怕。

這次籠子裏的喪屍尤其地高大強壯,一看就是特別挑選過的。

不用問,貝暖就知道是誰動的手腳。

貝暖拿起熟悉的槍,心中輕輕地哼了一聲。

再猛的喪屍,也隻不過是喪屍而已。

鐵籠打開,那隻特別挑選的霸王喪屍剛邁了兩步,就被一槍爆了頭。

貝暖這才有時間看看隔壁的中年人,卻發現,中年人那邊出事了。

貝暖剛剛也聽到他開槍了,看來是沒有打中。

子彈偏了,打在了喪屍的脖子上。

喪屍別扭地歪著頭,鍥而不舍地追著中年人跑。

喪屍沒抓到人,籠鬥就不算結束,全場都在默默地看著中年人驚惶失措地滿籠子亂竄。

鬥籠不大,中年人找到了喪屍籠當屏障,和喪屍兩個繞著喪屍籠玩捉迷藏。

中年人轉著轉著,忽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壯漢捅開喪屍籠用的鋼釺倒了,滾到了鬥籠旁。

中年人趕緊撲過去,一把抓起鋼釺,拽進鬥籠裏。

鋼釺用來挑鐵銷的那端是個尖頭,毫無疑問是件利器。

喪屍就在對麵,中年人使出吃奶的力氣,像投標槍一樣,把鋼釺猛地戳向喪屍的腦袋。

正中目標。

但是不知是不是中年人拚出所有力氣搏命一擊,用力太大的緣故,尖銳的鋼釺穿透喪屍的頭之後,並沒有停。

它脫開了中年人的手,穿過喪屍,穿過鬥籠的鐵柵,從台上直奔觀眾的方向而去。

在所有人的眼前,它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猶如一支超長的鋼箭一樣,筆直地激射向坐著的邱正勳。

這件事發生得太快,鋼釺的速度驚人,邱正勳身後站著那麼多好身手的人,竟然沒人能反應得過來。

鋼釺又穩,又準,又狠,直直地戳進邱正勳的眉心,直插進去。

在人生的最後時刻,邱正勳感覺到眉心的一陣涼意時,他視線的盡頭是站在鬥籠中的貝暖。

邱正勳看見,貝暖也正在看著他。

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她的表情很平靜,好像一根鋼釺詭異地飛向他這件事,實在再正常不過。

這是他人生中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麵——

那個宛如使一樣的女孩,彎起嘴角,給了他一個無比純潔美好的笑容。

異變陡生,現場大亂。

大家都認識後麵座位上坐的邱爺,知道他是島上最大的頭兒,眼睜睜地看見他被鋼釺穿透了腦袋。

邱正勳的手下驚慌失措地撲上去,好像想把人救活過來。

看籠鬥的觀眾們你推我擠,驚惶地叫著往外跑,唯恐這件不同尋常的事和自己沾上關係。

混亂中,邱霽輕巧地跳上桌子。

他槍口向上開了一槍,喝道:“所有人都不許動。”

槍聲和他的命令一起在岩洞中回蕩,亂成一團的賭場瞬間安靜了。

邱霽的衣服領口雖然仍然敞開著,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卻不見了。

他沉著地吩咐人去找醫生,讓人把失手用鋼釺殺了邱正勳的中年人綁起來,又交代自己手下的人維持賭場內的秩序,繼續營業。

壯漢看見賭場照舊,第一時間就按流程,把貝暖贏了三場應得的兩萬一千塊獎金籌碼拿給貝暖。

貝暖照例把籌碼袋交給他,讓他幫忙存起來,然後跳下台子,先去找邱霽。

她才站到邱霽身後,邱霽就意識到她來了,回過頭。

貝暖問他:“我贏了三場,現在可以走了嗎?”

這種特殊的時候,邱霽竟然還對她笑了一下,“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