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陸行遲會限製她的飲食。
陸行遲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手。
貝暖努力給自己爭取權利,“真的沒事,連我好朋友都,平時其實感覺不出來我得過這個病,要不是有一她看見我胸前那道大疤……”
貝暖到一半,猛地頓住了。
心中無比後悔。
“大疤?”陸行遲盯著她問。
順了嘴,貝暖隻好硬著頭皮接下去,“我當初做開胸手術,是正切的,胸前有好長一道疤。”
疤痕很長,很醜,就在胸前正中。
幾乎從鎖骨下幾厘米一直延伸到胃,像一刀把人劈成了兩半。
因為這道疤,不用低胸的裙子,貝暖平時連領口低一點的衣服都不能穿。
可是現在這個身體上,當然並沒有這道疤痕。
上次陸行遲曾經拉開她的衣服,吻過她的鎖骨,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過她的領口裏麵。
他應該……沒有這麼色狼吧?
陸行遲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目光深不可測,不知道在想什麼。
貝暖努力地往回找補。
“後來我去做了一次疤痕修複手術,現在應該不大看得出來了。”
“去哪做的?”陸行遲隨口問。
“國外。”貝暖答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因為以前有人過,鄰國的疤痕修複做得很好,貝暖曾經夢想過,等以後有錢了就去做這個手術。
陸行遲閑閑地問:“那麼長的疤痕,要想修複,應該會很貴吧?”
是很貴,非常貴。
貝暖隻得答:“是挺貴的。”
“你哪來的錢?你爸爸留給你的?”
這不合理,上次貝暖還過爸爸去世後缺錢的事。
貝暖並不上當,冷靜地答:“我把家裏的房子分租出去,攢了一筆錢。”
貝暖緊張地等著陸行遲繼續問出什麼奇怪的問題來,他卻沒有。
他隻探身上前,把貝暖輕輕一拉,就按進了懷裏。
“沒事了。”他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他的手掌很大,聲音溫柔,好像在安慰孩。
貝暖趴在他寬闊溫暖的胸前,緊緊攥著他襯衣的衣襟,鼻子有點發酸。
又怕真的哭出來,弄濕他的衣服,會被他察覺。
過了好久,就在貝暖平靜下來之後,陸行遲也剛好放開了她。
“太晚了,你睡吧。”他。
陸行遲不再問問題了,警報解除。
他不問貝暖了,反而有的沒的主動地了一堆他時候的事。
他的聲線溫和動人,貝暖安靜地聽著,整個人慢慢地鬆弛了下來。
屋子裏隻有蠟燭搖曳的一點光,坐在熟悉的床上,貝暖開始犯困。
走過千山萬水,好像終於重新回到家裏了一樣。
困意漸漸抵擋不住,眼皮沉得抬不起來,貝暖卻還努力地撐著。
“你睡吧,”陸行遲看出她在撐著不睡,摸摸她的頭,笑了一下,“我坐一會兒就走,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貝暖並沒擔心這個,兩個人早就不是第一次晚上獨處了。
“那倒不是。”貝暖有點不好意思,聲,“我知道聽著好像神經病,不過我就是忍不住想,不定在這個地方,我爸爸還活著,會什麼時候,忽然開門回來……”
陸行遲像是並不覺得她的話有多神經病。
他的語氣鄭重,“你放心睡,我幫你等著,要是你爸爸回來了,我就叫醒你。”
貝暖還在猶豫。
陸行遲承諾:“你爸爸應該有家裏的鑰匙,會自己開門,不過我會一直醒著,要是聽見敲門,我就給他開。”
貝暖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睛。
一會兒就真的熟睡了。
陸行遲幫她蓋上被子,靠在床邊的寫字台上,借著蠟燭的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她的睡顏。
杜若得對,是挺“安詳”。
她踏實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好像淘氣的孩子,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
陸行遲掃一眼這個房間。
到處都是女孩子生活過的痕跡,很像她的性格,活潑,可愛,帶著點亂。
書架上一層層摞著書,有閑書,也有課本和習題冊,全都亂堆在一起。
陸行遲忍不住伸手幫她把書拿下來,一本本豎著插回書架上。
不一會兒,就被一整套裝幀漂亮的書吸引了注意力。
《世界文明史》。
陸行遲隨便抽了一本翻開。
扉頁上寫著:祝暖暖生日快樂,健康成長。
落款是“爸爸”。
看來是她過生日時,她爸爸送她的禮物。
陸行遲翻開。
書頁裏到處都有貝暖用鉛筆寫的字注釋,字的、憨憨的,偶爾還會冒出一朵花、一個鉛筆勾的笑臉。
這套書她讀得很認真。
陸行遲一頁頁翻下去。
一幅奇妙的畫卷在他麵前徐徐展開,書裏記載著的,是一個和這個世界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的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