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佳芙的一再沉默中,她謀害皇嗣、謀害多羅明慧貼身宮婢,以及蓄意謀害“曼舞軒”教習趙嬤嬤的罪名皆被落實,宋曦文下令將其押往西璿宮聽後發落。
若不是宋曦文現在還不想驚動宮外的八王爺等人,他這次定將會將李佳芙打入冷宮,永不相見,可是現在處理李佳芙的話,宋曦文覺得還不是時候,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處罰方式,隻暫進將她扁入偏殿,接下來的處置他還得與他母後商討後才做決斷。
不解宋曦文意圖的多羅明慧微微有些發愣,李佳芙謀害了兩條性命,拋開自己宮婢欣然身份低微不說,李佳芙還謀害了他的皇嗣,還害得一個貴嬪因失子之痛,而做出了遠離皇宮去“問天寺”的決定,如此種種已經罪證確鑿,皇上竟沒有下令將其直接刺死或打入冷宮,未必太過溫和,與她想像中的宋曦文對其判定處罰的結果相差太大。
“難道宋曦文對李佳芙還有憐愛之情,以我的感覺,從宋曦文看向李佳芙的眼神和神情中我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憐惜,為什麼他對她的判決竟會如此的寬容,他在猶豫什麼?”好多的疑問浮上了多羅明慧的心頭。
李佳芙因為宋曦文還不想驚動她的後台八王爺等人,暫時躲過一劫,沒有任何背景,奴婢一個的趙嬤嬤卻絕沒有李佳芙的運氣,犯了謀害皇嗣這樣的大過,她的死罪是斷難必免的,不僅如此還將被誅連九族。
檢舉完李佳芙,趙嬤嬤就地暈死在了大殿上。
看著暈死在地上的趙嬤嬤,多羅明慧是既覺得她可恨,又覺得她可憐,可恨當然在於她聽從李佳芙指使害的唐貴嬪丟了孩子,也害死了自己的欣然,然而她也是可憐的,處在她那樣位置的人,不敢得罪李佳芙那樣居高位的人,聽之任之做了錯事,也是可以理解,她做了錯事,接受死刑處罰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憐她無辜的妻兒父母等等親人也要為此搭上性命,怎麼說她也是受到李佳芙威脅的弱勢群體,之前檢舉李佳芙也算立下了功勞了,多羅明慧於心不忍她無辜的家人陪她一起成為刀下冤魂。
出乎宋曦文意料當李佳芙被帶出大殿後,多羅明慧卻兀自走下大殿,並在趙嬤嬤身邊躍然了下去。
宋曦文怔怔的看著跪在殿下的她,以為她是要怪自己對李佳芙的處罰態度太過輕緩曖昧了,是要為自己的好友唐靖雲和貼身宮婢欣然討說法了,站在多羅明慧的立場,這些他到多少也是可以理解的,卻不料多羅明慧並不是為了這些。
隻見多羅明慧走下大殿,跪於趙嬤嬤身邊,目光收斂中略含淚意的凝望著宋曦文。
“愛妃快快請起,朕知道你受了委屈,相信朕,這些都是暫時的,犯了錯誤的人是一定會得到應有的處罰的。”宋曦文在殿上對多羅明慧做了個免禮的手勢。
多羅明慧卻並沒有依她起身,而是眼圈微紅,終於開口道:“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她語氣頓了頓,望著宋曦文,並不急著把話說下去。
“愛妃請講。”宋曦文對其說道。
“趙嬤嬤身為一階奴婢,實為受人脅迫,才犯了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皇上能否念其剛才對檢舉元凶有功,而從輕發落。”多羅明慧目光定定的看著宋曦文,接著說道。
聽完多羅明慧的話,宋曦文的眼中有著驚訝之色:“慧兒,她害死了朕的孩子,也害死了你身邊的得力宮人,你怎麼還會為了她這種死不足惜的卑賤之人,而來求朕。”
“皇上臣妾考慮趙嬤嬤害人實屬遭人脅迫,並不完全處於本人所願,而且她的家人並沒有參與到她的害人計劃和行動中來,她也不過隻是這個計劃中受人操控的棋子而已,臣妾覺得她其實也挺可憐的,皇上能否看在她檢舉幕後真凶有功的份上,而對其從輕發落。”
“她交代罪行,和檢舉幕後主使,本來就應該是她的本份,更何況她也是在‘內務府’的人去監視她,她受到李佳芙毒藥滅口,又被‘內務府’的人壓到這裏,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將其中實情交待了出來,並不是她在受李佳芙脅迫害人後,就主動出來自首和檢舉幕後之人。她的行為,並不夠成從輕發落。”宋曦文眼前又升騰起一團陰鬱,自大殿上俯視著跪於殿下的多羅明慧說道。
“可是皇上,臣妾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問題的話,不是在不得以的情況下,臣妾怕是也不會敢於站出來檢舉位高權重的幕後主使的。”多羅明慧凝望著宋曦文,接著說道。
“慧兒,這不是她會怎麼做,或者換做是你也會怎麼做的問題,她將處到哪個等級的處罰這一切,朕都是要按照曆法條例去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