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杳消失了!
這一段時間,事情發生了不少,我承認,我的確有點暈暈的,無心身邊的人與事。
在自己封閉起來的的殼子裏一呆數天,到覺得可以適應了,才留了點神看身邊的風景。
馬上知道了蕭杳有好些天沒有到校的消息。
第一反應是怔住,象是兜頭一棍,錯愕得無法反應。
他怎麼了?他是怎麼了?一直以來,好好念書,做高材生,不都是源自他的堅持麼?
難道是因為我與他分手帶來的打擊?這麼想,好象又有些自高身份。我不信蕭杳會因為失戀,放任成這樣子。
從來沒想過蕭杳會放棄學業。對他來說,學業那樣重要。他以後安身立命,奉養母親,全要靠那張文憑才成。
我從來不曾撼動過他的看書時間。想他為了我蹺課,更是沒有可能的事情。我也曾在他上課的時候在教室外等他,他每次上課都是同樣神情,表情專注,眼睛亮閃閃,完全不會分神。
這樣的人會一連幾天不來學校?我不能置信。
並且,心慌。擔心蕭杳,他現在……在哪裏?
從沒有想到過蕭杳就這樣淡出自己的生命。雖然分手了,可是潛意識中,仍是覺得與他是有著牽係的人。
不再說話不在一起也沒有關係,反正我心裏篤定,蕭杳總是在那裏的。
最篤定的事情居然都會有變數。蕭杳離開得那樣突然,我莫名的恐慌,隻怕他就這樣子淡出我的生命裏。
不行,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這刹那我發現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決然的分手,是因為蕭杳有他的心結,我們無法好好相處下去。而同時,我也有我的心結,甚至沒有勇氣向蕭杳坦白我的出身。
當初的分手,我以為,是出於理性考慮。現在才發現,我其實並沒有完全對這段感情死心。所以,潛意識中也要守在這離蕭杳最近的地方,看住他,好確定他不會有其它愛情。也許,我是等著有朝一日,若我有了勇氣麵對蕭杳或我的心結,好再次跟他說一聲重新開始。
現在的心情,跟雲庭當初要去英國時的情形有點相似,都是那樣的不情願,不願意生命中重視的人淡出我的可視範圍。我驚嚇的掩住唇。齊憩,原來你這麼多年來還是沒有長進,隻要喜歡的,不管情形允不允許,統統想留在身邊,從沒有顧及過他人感受。
其實……潛意識裏,我期盼蕭杳等我,不會再愛別人。
我去找賀靖,不顧他在打球,把他叫到一邊,氣急敗壞的拉住他問:“蕭杳……他到哪裏去了?”
賀靖冷冷的掙開我的手。“你不是有了新的男友,還來找我問這個幹什麼?”
我怔了怔,看著抓空的手,喃喃的說:“他……他是我哥哥……”
賀靖神色有點意外。他說:“原來你有這樣神氣的一個哥哥?據小道消息說拉風得要命。”
我不想滿足他的八卦嗜好,追著問他:“蕭杳……你知道他怎麼了?是不是病了?”也許病,是蕭杳唯一不來上課的合理原因。
賀靖搖搖頭。“不,不是病了。他家的電話也沒有人接,好幾天了。之前他倒是打了個電話給我的,說些沒頭沒腦的話,說他要離開這裏,他下定了決心……”
我著急。“那,你有沒有上他家去看過?”
賀靖莫名其妙的看我一眼。“你忘了?阿蕭哪裏會帶人去他家?同學多年,我還沒有他家的地址。”
“我知道。”我咬咬唇。“我去打聽打聽。”心裏焦灼萬分,我轉頭就走。
賀靖追上來。“等等,七七,我陪你去。”
我們一起上蕭家去。巷子很窄很陰暗,賀靖不能置信的問:“阿蕭就住在這種地方?”
我也覺得有些心酸,沒有作聲。
賀靖說:“到今天我才覺得阿蕭實在是不容易。七七,”他責備我,“你當初,真該多體諒阿蕭。知不知道那天你的哥哥來接你,你們是故意氣阿蕭的吧?阿蕭後來氣得一臉死白。”
我至今仍覺得我沒有錯。誰都沒法做誰的救贖天使。要解開心結,更多恐怕也隻能靠自己吧?不過說到那天的事,我到底心虛,垂下頭說:“我哥哥……他就是愛鬧著玩,隻怕那天也是為著替我出氣。”
賀靖歎氣。他說:“其實那天,阿蕭說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他那幾天,真的象有很重心事。你……咳!”原本他又打算責備我,看看我的表情,勉強收聲。
我們來到蕭杳家。我支使賀靖上前敲門。自己心怯,躲到了不遠處過道轉角處。反正……我隻要知道蕭杳平安就好……我隻要知道蕭杳為什麼不到校就好……不見麵有什麼關係?我替自己找理由,縮在一角,一時間隻聽得到自己的急促心跳聲。
賀靖敲了很久的門。敲得我幾乎崩潰,可是還是沒有人應門。
隔壁終於敲出來一個中年婦女。她說:“別敲了,蕭嫂她們早搬走了。”
“什麼時候搬的?”我急急的問,人早已走出之前的藏身之地。
我跟賀靖不象壞人,她想一想,回答我們:“搬了快一周了,嗯……五天,不,六天前搬的。”
“有沒有說搬哪裏去?”
“為什麼搬家?”
我們賀靖搶著問。
可是這位中年婦女也不能提供更多答案。
“是找到發達親戚了吧?”她說,我注意到她臉上的不確定表情,分明是在猜測。“那天晚上靜悄悄的說搬了,屋裏什麼用具都沒有帶,說送給鄰居了,看來是有錢了。”
想一想她又說:“好象那天樓下停了輛車,看起來很高級的車子……平時哪裏有可能停在我們樓下?我猜是接蕭嫂的。”
我們再問,也沒能問出什麼來,不得要領。隻好告辭了下樓去。
“奇怪,蕭杳到了哪裏去了?”我滿腹疑雲。
賀靖也猜疑:“他小子哪來的高級車子接他?莫不是……”
“莫不是什麼?”我馬上問。
賀靖吞吞吐吐。“我是亂猜的……我在想……我是說……阿蕭一下子搬走了,什麼東西也不要了,說明他變有錢了。”
“對啊。”我同意賀靖的推論。符合邏輯,我不明白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接著陳述:“可是阿蕭怎麼會突然有錢呢……並且是在你嫌他窮把他甩了以後有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