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宮殿不算大,但是隻有她們三個住的話,也足夠寬敞了。
何意悅去擺放自己的東西,卿羽也跟著一起去幫她。
沈宜安則給蘇子榭寫了封信。
到底她是受人所托,而且蘇子榭也曾說過,要她進宮以後多報報平安。
不過是幾個時辰以後,蘇子榭就收到了那封信。
彼時他的手邊還擺著楚和靖寄過來的信。
治水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好在多年來蘇子榭在當地安插了不少人,楚和靖本身也是個有能力的,在他的帶領下,事情的進展倒是比之前蘇子榭所預計得還要更順利一點。
這樣看起來,大約距離楚和靖換個身份入宮,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這一個月需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
蘇子榭想著,一會兒給楚和靖回信的時候,可以把沈宜安這封信也給帶上。
之前給楚和靖寄過去了沈宜安的字,他雖沒有明說,但是回信的時候,每字每句,甚至每橫每豎裏,都藏著欣喜。
其實很多時候,蘇子榭自己也不懂自己。
在很多人眼裏,他都是一個十分暴虐的人。
仗著自己受李子寧的寵愛,蘇子榭不知道欺負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壞事。
但是有的時候,他也會做一點好事。
比如說,他看出了楚和靖的相思。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從楚和靖身上看到了自己,興許是他從來沒有往那方麵想,也興許是他想到了但是不願意承認。
愛不能,求不得,思不見。
蘇子榭縱然心中已經起了波瀾,但是麵上卻還是一派雲淡風輕。
他執筆,給沈宜安寫了回信,不過都是些場麵話,大約就是叫她保全自身,往後有什麼事情他會讓人和她聯係,若是宮裏有什麼需要的,也可以直接說。
不過沈宜安倒也沒客氣,信裏也說了,匆匆而來,有許多東西都沒有帶,希望蘇子榭能托人帶進來,另外馬上就是年關了,打賞宮人,隻怕也是需要一些的。
蘇子榭讓張政去準備,讓人給沈宜安還有何意悅多帶了幾身衣裳,又另加了一些金銀珠寶。
何意悅如今乃是寧侯府的少夫人,沈宜安也是她的表姐,在宮裏過年的話,的確是需要上下打點,不然日子也不好過,若不是沈宜安提醒,蘇子榭都忘了這一層了。
那時候,蘇子榭還有幾分心不在焉的,隻把事情交給了張政去做。
等到半個時辰多以後,蘇子榭才忽然反應過來有幾分不對。
“張政!”蘇子榭趕緊喊了他進來,“快!去把人給追回來!”
蘇子榭並沒有說是為什麼,但是見他麵上神情,張政就知道一定是有要緊事,當即就折身出去。
蘇子榭是個輕易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但是剛剛那一刻,連張政都能看出他的著急。
可是一刻多鍾以後,張政就回來了。
他微微垂頭,歎氣對蘇子榭道:“公子,東西已經送到沈姑娘手裏去了。”
“哈,”蘇子榭笑了一聲,坐在了桌子上,拿起她那封信重新端量著,“這沈宜安,我還真是小瞧她了,她也是……多疑又縝密啊……”
那天蘇子榭半點都沒有心虛,反而還主動提出要幫沈宜安留住何意悅,這才唬住了沈宜安。
但是沈宜安回去以後,想了想,肯定還是不相信他的。
沈宜安沒有在信裏明確提及何意悅也進宮了的消息,卻百般暗示,他當時並未察覺,直接把何意悅的東西也送過去了。
這擺明了就是讓人知道,他也知道了何意悅偷偷跑出去的事情,可他卻沒有在回信裏寫這事。
沈宜安此刻必然已經知道,這一切,早在他的算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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