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七是個力氣大的,一手提起林玉娥,一手提起祁封,就像是拎小雞一樣,將二人直接拎到門口,推了出去。
林玉娥在門口破口大罵。
不過今日她過來,也不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何意悅讓所有人都知道了當時事情的真相,同時也讓人知道,她與祁封從未有過肌膚之親,就算是二婚,她也是幹幹淨淨嫁給了鄭如秩。
在林玉娥被趕出去以後,何意悅抓著沈宜安的手,小小聲道:“表姐,多謝你。”
她已然明了,除了讓燕嬰背她出嫁以外,沈宜安還送了她旁的禮物,便是這個宅子。
這宅子就在何家旁邊,她既可以嫁出來和鄭如秩單過,不必叫人說閑話,也和何溫遠離得很近,平素可以常常走動。
何意悅想,現如今這世上,隻怕也隻有沈宜安,會為她想得這樣周到了。
鄭如秩與何意悅一起往後走,送入洞房的時候,二人的手抓得更緊了一些,沈宜安在旁邊,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眸子裏神色也更溫柔了幾分。
真好。
終於看到何意悅和鄭如秩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在何意悅的極力挽留下,沈宜安和燕嬰也住在了這裏。
好在這宅子夠大,雖然是都住在這裏,但是彼此之間的院落也有一段距離,完全不會互相影響。
何意悅和鄭如秩的新房在院子的東邊,沈宜安和燕嬰則住在北邊相鄰的兩個小院子裏。
鄭如秩和何意悅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沈宜安這兩日也很少過去打擾他們。
倒是何意悅,有的時候會跑來和沈宜安聊聊天,她看得出來,何意悅如今和從前已經是大不相同,之前嫁到寧侯府的時候,她滿心隻有一個李子寧,如今倒是三句不離鄭如秩了。
原來嫁給自己愛的人,是這樣美好的一件事情。
沈宜安見她這般,心中也歡喜許多,隻是有的時候,會忍不住想起楚沉瑜來。
有的時候,沈宜安總有一種錯覺,好像楚沉瑜並沒有死,她再過幾天,就會收到她的來信,問要不要一起去楚國。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無論如何,沈宜安也要阻止她。
南唐的夏日要比楚國更悶熱幾分,入了夜,沈宜安睡不著,索性就推門出去,打算吹吹風。
眼看就是月中了,夜裏月亮倒是好,亮堂堂掛在頭頂,像是給整個世界都鋪了一層銀紗。
沈宜安才剛到院子裏,就見燕嬰趴在牆頭上朝她眨了眨眼睛,“安安,睡不著?要不要一起喝點酒?”
沈宜安抿唇,眉眼彎了彎,朝他點了點頭。
燕嬰從牆頭上翻了過來。
“這是十七今天上街買的,這燒雞還熱乎著,嚐嚐看。”
這兩日沈宜安的食欲都不是很好,晚飯時分燕嬰見她也沒吃多少,心中記掛著,特意讓燕十七剛剛出門買的。
那老板都關了鋪子,硬是叫燕十七從家裏拎出來開的火。
燕嬰帶著沈宜安一起爬上了房頂,二人一人抓著一隻雞腿,就著這月光喝著酒。
“此情此景,我倒是想起一句詞來,”燕嬰半臥在房頂上,翹起一條腿來,眯著眼睛看半空中的月亮,“何日功成歸故鄉,溫雪煮酒烹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