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秦安撲通一聲,雙手合十的跪在地上,道:“大哥啊!救救可憐的孩子吧!”
“你丫的一計不成生二計,連苦肉計都排練好了?”
秦安扯著我的褲子,說道:“雖然那是一家生意慘淡的飯店,但它有逼格啊,你不是最喜歡裝逼的麼,拿去經營正合適!”
我舉起手,一邊想抽秦安這丫的,一邊盡量保持平衡道:“停手,褲子要被你丫扯下來了!”
秦安更用力了,一副誓死也要搞定我的樣子,生怕我反悔,接著道:“飯點二樓還能住人,特別適合你這種正在打拚的好青年,不用買房、不用租房。”
“手鬆開!”
“那邊是有優勢的,隻不過是我老愛觸景生情,才不好好經營的,你做鐵定能成,說不定哪天還能趕上拆遷……”
慌張提褲子中,我連忙答應道:“行了行了,鬆緊褲帶都被你拉的沒彈性了,反正我他媽是自行車走了下坡路,不用蹬都直跑,你去追你的狗屁愛情去吧!”
秦安立馬起身,將轉讓書塞進我口袋,眼淚一抹跟沒事人一樣,又往我嘴裏塞了根煙,迅速點上,生怕我說反悔話。
我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也不說話,秦安則以和店員商討事情為由,迅速離開了。
……
接下來的近一個月,我每天幾乎都是養傷模式,附近學校以我身體不便為由,並未同意我再去繼續上課,送了我一個不鏽鋼的哨子,作為支教禮物。
人人都說來一趟西藏,心靈便能得到淨化,而我更多的是變得漠然,除了坐在店門口看著每天上下學的學生,便長久的發呆,靈性有沒有增長,我不得而知,倒是胡子和頭發長了很多。
天高雲淡,雲卷雲舒,我慢慢記不清青島的人和事,尤其是一度放不下的晏秋,那些曾經鮮活的記憶,那些肮髒的照片,仿佛都被西藏這高遠的天空,收納到我看不見的遠方。
無聊的時候,需要發泄情緒的時候,我會到附近一處無人的山坡,弓著腰奮力的吹響哨子,然後聽著衰落的哨音在山穀回蕩,最後缺氧累到癱坐在地上……
……
無事可做已經成了我生活的常態,溜達一下午,回到夜送客,喝完一杯熱茶,潦草的吃了點東西,便和往常一樣,進入到無事可做的狀態。
洗漱後,在床上躺到不知道是幾點時,我那忘了調靜音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已經很久沒人聯係我了。
我模模糊糊的“喂”一聲,等待對方說話。
“張雷,你已經休息了嗎?”
我忽然就感覺自己清醒了,這個聲音讓我很是意外,隻是一句話,我便聽出了是鬱青的聲音。
帶著欣喜,我抹了一把臉從床上坐了起來,又眯著眼看了看手機屏幕,已經是淩晨兩點四十了。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向鬱青問道:“大半夜的,你還沒休息嗎?”
“我還在畫圖紙,突然有點問題想請教你。”
“不要命啦,都這個點了,還畫什麼圖紙!”
“這個舊廠房改造辦公區間項目白天要用,很急、也很重要,這段時間忙完,應該會好些的。”鬱青語氣平淡的對我說道。
我一陣沉默之後才說道:“什麼問題啊,我現在下個CAD手機看圖助手,你發我吧。”
“謝謝。”
“我們之間別說謝謝,你不覺得很別扭嗎?”
鬱青笑了笑卻沒有言語,也許她也意識到,曾經針尖對麥芒的我們,鬼使神差的說起“謝謝”,確實很別扭。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我終於言歸正傳的問道:“圖就不能分點給助理,非得自己親力親為嗎?”
“現在沒有助理!”鬱青帶著些許的尷尬對我說道。
“現在知道助理多重要了吧!不過我說,好歹你也和鞠一龍沾親帶故的,怎麼不給你安排一個。”
鬱青更加尷尬的說道:“行了,我發現你還真是能扯,圖紙發給你了,你看看。”
我一陣無語,許久不見,鬱青脾氣一點都沒變,半晌說道:“就這麼請人幫忙的嗎?今天你不換個態度求求我,就是打死我也不會幫你的。”
“那就先打死再說。”
見鬱青急了,我又催促道:“那麼急的項目,得爭分奪秒,快點服軟,我等著聽呢!”
“我要不呢!”
“不行也得行,那麼久沒人治治你脾氣了,我必須替天行道。”
話說,我確實是胡攪蠻纏,也是太無聊了,想找個人解解悶,不過,若鬱青堅持不服軟,我也還是會幫忙的。
電話那頭鬱青陷入到沉默中,我卻暗自竊喜,她一定憋得臉頰通紅,醞釀著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