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一個法國老師講古文？”
“本就是胡謅，想寫的高大上一點，沒想到那個老師在中國留學讀過《木蘭詩》。”
“後來老師怎麼說你的？”
“說我是高校在逃花木蘭。”
我笑的合不攏嘴，許久，才平複了情緒向她道：“小時候，我數學考了１８分，先改成７８，然後再改成９８，回到家，老爸說你個憨批，考了７８分以為老子不知道，滾去玩吧！我有你沒有。”
一陣靜到讓人快要窒息的沉默，我看到了鬱青那近乎憋到崩潰的表情。
我也跟著笑起來，催促道：“該你了。”
鬱青對我的傻笑一臉嫌棄，可愛卻茫然不自知。
我好奇心作祟道：“我沒在這段日子，對你生活就沒一點影響？”
鬱青的神色忽然充滿了苦痛，好似又回憶起一段一直不願意麵對的過去，她終於說道：“美團把我賬號給封了，因為我每天吃五頓，它懷疑我刷單，我有你沒有。”
這誰頂得住，我徹底被她弄得歡樂起來，又突然想起之前在秦安家住宿的事，先自己狂笑了一陣後，道：“去秦安家蹭住，晚上洗澡時候，翻遍了整個衛生間，都沒找到洗發水，剛想開口問他，眼睛突然就濕潤了。”
鬱青似乎不太喜歡我開這種惡俗的玩笑，也不理會我了，開始一邊嗑瓜子一邊漫無目的的刷著微信朋友圈。
“張雷，沒想到你還是個偷拍狂啊！”
我重重打了個噴嚏，連忙辯解道：“又沒拍你臉，隻是你頭發搶鏡了而已。”
“啊……可是……”
我打斷，道：“你是不是心裏暗搓搓的怪我，沒偷拍你睡姿？”
“滾一邊去。”鬱青的語氣有些不悅。
我又火上澆油：“要不現在補拍兩張？”
鬱青瓜子也不磕了，不動聲色的看著我，卻看得我心慌，往往她表現的越平靜，心裏肯定在醞釀著折磨我的想法，可沒辦法，我就是有點欠，就是愛和她鬧。
隻是，鬱青倒真沒有和我置氣，隻是催促道：“你趕緊看看航班動態。”
我當即查詢了起來，片刻後又將查詢信息遞到鬱青跟前，說道：“很遺憾，目前還沒有晚點的消息，手機還收到一條當地實時推送，說前方因為塌方，可能要堵好幾個小時。”
鬱青不言語，身子卻往後仰了仰，一臉被氣到的模樣。
“你要有心事就和我說，別自己悶在心裏，要不打我兩拳出出氣也行。”
“你說的？”
我連忙示意他冷靜，笑了笑道：“別別，動口不動手，看吧，還是有心事。”
“我沒什麼心事。”
“你看你這孩子就是這個樣子，平時不愛溝通也就算了，真正需要溝通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藏在心裏，一句也不願意說．．．．．．這樣不好，容易抑鬱了！”
鬱青目光淩厲了起來，許久又變得黯淡，低頭道：“你說的沒有錯，可我那些自己經曆過的痛苦和無奈，不習慣再帶給身邊的人。”
我點了點頭，在壓抑的氛圍中，無意識的哼起了《凡人歌》。
車子還是沒有移動的跡象，鬱青向擺在後座的吉他看了看，道：“你不是很喜歡唱歌嗎？給你個機會唱一首吧，唱好聽點的。”
我的確很喜歡唱歌，尤其是在雨天，鬱青又主動提議，便扭過身子取了吉他，在腦海裏搜索著好聽的歌曲，忽然覺得小時候看的一部動畫片主題曲很是不錯，便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即唱了起來。
“小小老鼠小小老鼠穿藍衣，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大臉貓大臉貓長胡須，喵咪咪喵咪咪喵咪咪，一個尾巴細又長，嘰嘰嘰嘰嘰，一個臉大吹牛皮，喵咪咪喵咪咪咪，一個尾巴細又長，嘰嘰嘰嘰嘰，一個臉大吹牛皮，喵咪咪咪……”
我一邊唱，鬱青一邊忍俊不禁，手指跟著音樂節拍打節奏。
直到我將整首歌唱完，將吉他放在一邊，才向她問道：“你看過這部動畫片沒？”
“沒有，小時候幾乎都是在學舞蹈和外語中度過的。”
“那你的童年還挺枯燥的。”
鬱青出乎我意料的反駁，道：“我的一生，最有意思的時光都在那幾年。”
這種話題不能深聊，我又想起了什麼，驚訝道：“你還會跳舞？”
鬱青不理會我的少見多怪，敷衍道：“一般般吧！”說完便閉上眼睛，不再給我答複的機會。
……
天沒有因為時間推進而變得明朗，依舊昏暗著，一眼望不到頭的車子在自己固定的位置，發散著抖動的光線，光線穿過車玻璃，落在了密閉的車裏，晃出了一片忽明忽暗。
車子進退兩難，遭遇了斷斷續續的堵車之後，我忽然發現了不遠處有家小旅館，飛機是肯定趕不上了，與其堵著，不如下公路到旅館休息一下。
和鬱青商量了一下，她雖然沒應允，但也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