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其實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全身的骨節都發出了劇痛。稍稍動一下,便好似扯動了她敏感的致痛神經,令她頭昏眼花,生不如死。她不願意睜開眼睛,她知道有人在她周圍走動,有人在輕聲的喚她,有人在喂她吃粥,還有人在偷偷的窺探著她,他們不靠近,也不走遠。她全都知道,可是她不願意醒來,她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著,一顆心像是冰冷的枯柴,幹疼的失去了養分。她在腦海中做著一個夢,夢裏麵 冰冷一片,她漂浮在漆黑的冰湖裏,四周那樣冷,有碎冰不斷的輕觸她的肌膚,憶秋和她麵對麵,一點一點的沉下去,有幽幽的光閃爍在他的身後,映的她的臉色那 樣蒼白,俏麗無比。最亮的恰是一雙眼睛,猶若星子,辯不出喜怒,隻是那樣靜靜的看著她,靜靜地緩緩的一點點的,沉沒。
傾城已經失去生的勇氣,最大的希冀也在於此,就是慢慢的在昏睡中靜靜的死去。既然老天總是斬斷希望的去路,將曾經的夢和光榮錘得粉碎,傾城已無力去反抗,即便是死,傾城寧願即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也不願再回憶曾經的過往。她寧願這一切都不曾發生。可是憶秋是這冰冷的世上唯一的親人。冰水中憶秋的臉越發蒼白,已似一張白紙,失去了些許的血色。憶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嘴唇微微張開,雖然無聲無息,傾城卻明顯的聽到了那三個字:“等著我!”傾城拚命的想呼喊她,然而張開的嘴卻發出一絲的聲音,傾城急了,急的嗓子竄煙,依然無濟於事,四周仍舊靜的令人顫粟。傾城的心在滴血,心底深處發出了靈魂的呐喊:“憶秋,別離開我!”
頸部傳來了一陣劇痛,傾城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她努力的辨識著,確認剛才的景象是在夢中。眼前是個紅色的女人,那熱情的色彩,奔放的眼神,給這沉悶的狹小房間帶來勃勃的生氣。
女人捏揉著傾城圓潤的小下巴,口中咋咋有聲,發出了由衷的讚歎:“插花臨水一奇峰,玉骨冰肌處.女容。煙袂霞衣春帶雨,雲鬟霧鬢曉梳風。這詩算是把你寫得出神了。老娘我識人無數,這五六年來,你這丫頭算是入我眼中的第一人。這雙線丹鳳眼,這飛翹小桃唇,天生嬌媚啊。今日可是撿到寶貝。”
女人笑的花枝亂顫,捏著傾城下巴的手也不住的搖晃著。傾城頸部疼痛,哎呀尖叫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道:“你是何人?卻要作甚!”
女人冷哼一聲,從紅袖中伸出另一隻手,一把抓向了傾城的胸前,隻是一番抓撓。傾城大驚,掙紮的揚起頭,擺脫了她捏著下巴的手,怒道:“老妖婆,你住手!”在傾城的腦海中,桃源老嫗的惡魔形象已深刻銘記,敢情眼前又來了一個?紅衣女人不管不顧,又哼一聲:“由不得你!”伸手便摸向了傾城的大腿中間,在傾城的大腿間摁了幾下,得意的哈哈大笑。傾城氣的全身發抖,又是虛弱無比,一股熱血直衝腦門,頭往後一仰,昏了過去。
丁元致從門外進來,笑道:“紅大姐,這幾個丫頭咋樣,我沒騙你吧。”
談到生意,女人的笑雲淡風輕,指著傾城讚許的點點頭:“春盎雙山玉有芽;粉滴才圓未破瓜。胸才發育,可塑;完璧之身,可喜。這丫頭,一口價,500兩,不贖!後邊兩個都已非完璧,給你老弟個麵子,50兩一個。行呢,你就給我送下山去,不行,就當我遊山玩水耍一趟唄。”
丁元致滿麵笑容,連連作揖,道:“都是老主顧了,紅大姐說多少就是多少,做生意咱就圖個久遠。我這就派人送下山,你就在家等著接人吧。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