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猴子甩了幾下鬼頭刀,劈得虎虎生風,丁表哥的臉色霎時慘白如雪。閃亮的刀刃,在丁表哥的臉上頸上不時的劃過,那冰冷的感覺,恰似三九的寒冰,冷徹入骨。
丁元致顫聲叫道:“三當家,你且小心,這砍刀真不能這麼玩。這要是偏了一點,我這腦袋還在不?”聲音顫抖著,胸口劇烈的起伏,卻努力控製著身體的顫抖,片刻,汗流浹背。
三猴子輕蔑而冷漠的看著,皺眉說道:“丁賬房,跟這個丫頭一起上山的姑娘關在何處?”
丁元致哭喪著臉,滿眼的無辜,叫道:“三當家,我才隨夫人上山,哪裏知道那姑娘關在何處,您不要逼我,去問大當家才知道呢。”
聽他搬出了靠山周黑牛,三猴子的臉上陰雲密布,胖臉拉的老長,舉起手中的鬼頭刀,陰森森的話語讓丁元致頓時全身發軟:“你雖是夫人的親戚,卻也是違了山規,我先剁了你,看誰還能把我咋的!”三猴子雙手舉起,錚亮的刀刃從眼前閃過。
丁元致的麵色又添白了幾分,雙眼陡現出求生的本.能,淺薄的嘴唇抖動著,急切的說道:“別---別====別,我知道,我知道關在哪裏,我這就帶你去。”幾番驚嚇,丁元致雙腿發抖,卻是難以行走。三猴子鄙夷的目光不忍再看,向老鱉和螞蚱擺一擺手,笑道:“就這尿性,還充什麼好漢。”兩人駕著丁元致直奔周黑牛關押被劫女子的山洞而來。
山上的風漸漸起了,將天上的陰雲吹散,吹走了滿天飛舞的毛毛細雨。本是低飛的鳥兒,突然直衝雲霄,像是擺脫了陰雲的籠罩,放開了被束縛的翅膀。天空也放亮了。
眾人穿過一個山坡,在個極隱秘的所在,竟出現了戒備森嚴的山洞。四五個守衛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腿腳酸軟的賬房先生。
丁元致看來與他們是極熟悉的,有氣無力的說道:“開門,我要進去找個人。”守衛的土匪讓開一條道,憶秋如風一般衝入洞中。
這隻是個很淺卻很寬敞的山洞,用粗壯的木棍阻將內外隔開。傾城急切的喊道:“姐姐,你在哪呀?”傾城揉了揉眼睛,仔細看著洞中的女子。這裏有五六個女人,目光呆滯、衣衫淩亂、有氣無力。天長日久的淩辱和幽禁,足以使她們放棄希望,放棄反抗和幻想,從此選擇了漠然的沉默人生。傾城的目光搜尋了無數次,總是沒有傾城的身影。傾城的不斷的呼喊著,淒切的喊聲終於有了回應。
一個側臥的女子,呆呆的盯著洞頂的巨石,不停的搓著胸前的灰垢,纖細的蘭花指擺起,不時的彈著搓出的泥丸,漠然說道:“今日有三個女人被帶走,或許有她。”此後,再無聲息。
三猴子心中憤怒,這樣隱晦的角落竟在棋盤寨出現了許久,不知有多少女人因此受盡苦難。他心中對周黑牛和馮道極為不滿,刹那間,去意已決。
三猴子上前一步,臉色陰沉,喊道:“今日是哪個來帶人!快說,省得皮肉受苦!”三猴子劍眉一挑,眼中迸出火星。
守衛連連後退,低頭說道:“三當家,今日隻有丁賬房來帶走了三個女人。有一個正是昨日大當家派人送過來的。”守衛越說聲越小,眼光卻偷偷的瞄向了丁元致。賬房先生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魂來,猶自蹲在一邊驚顫不已。
三猴子一把將他抓起來,頂在石壁上,雙腳離了地,冷笑道:“這壞事怎麼就都有你的份!今日之事,定不饒你。少不得將你砍手剁腳、扒皮抽筋。快說,你把那三個女人怎麼樣了?”
丁元致兩股戰戰,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發抖:“三哥,看在大當家麵上,且放我一馬。我隻是貪錢,將這些個女子賣進了臨安城的勾欄。身為賬房,總得為山寨搞些銀子。三哥,你放過我吧。”丁元致嚇得癱軟,在三猴子手中正似玩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