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們也都在昨日和今日一早聽到了風聲,所以看到這道屏風也是了然。上朝之後,也沒有討論什麼國家大事,全是老老實實地垂著腦袋等著看大戲的。
於岸等了片刻,確定無人議事,這才從百官的隊列中走了出來。“臣,有本啟奏。”
而後,昨日還耀武揚威,大放厥詞的仇富紳就哆哆嗦嗦地進了大殿,過門檻的時候還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仇富紳雖說在有蘇城稱霸一方,但那隻是一個小地方而已。如今真的入來朝堂,感受到了皇家威嚴,此時才知道自己原來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而已。之前還去挑釁浴凰公主,怪不得會落得如此下場。不過,現在背後有高人相助,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仇富紳思緒飄搖,竟然忘了下跪。大殿裏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聽得見。當他回過神來,才發覺大事不妙,當即跪下,重重地磕頭請罪。
人家來告禦狀,自然不能輕易發落,這要是傳出去,指不定會被說成什麼樣子呢!於岸替仇富紳說了幾句好話,也算是給了皇帝一個台階,殿前失儀這件事情就這麼囫圇著過去了。
福海高聲問道:“殿下何人,所告何事?”
“草民乃是有蘇城一介商人,因為得罪了浴凰公主,現下已經是金銀散盡,家破人亡了!”
“可有證據?”
“物證沒有……但是有人證。有蘇城全城的百姓都能替草民作證!有蘇城是浴凰公主的封地,草民現在身無分文,自身難保,自然也不能買通別人誣陷公主。隻要陛下派人去有蘇城問一問,自然是一清二楚!”
當初仇富紳前腳得罪了晏晏,後腳就出事了。這件事情不需要刻意說什麼,大家自然都會認為是浴凰公主和冀王殿下的手筆。所以,若是公主自己封地的百姓都這麼說,那罪名基本上就是坐實了。
太子殿下上前一步,說道:“父皇,此事單憑他紅口白牙這麼一說,不能說明什麼。事關冀王和公主,那就先讓冀王入殿,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畢竟有蘇城相隔萬裏,就算是派人過去,也頗費時日。”
仇富紳看了太子幾眼,憋著勁兒,硬是沒說話。這要是在有蘇城,他必定已經鬧開了。現在,卻是半點也不敢亂動。
不多時,冀王就到了朝堂之上,落落大方,行禮之後就站到了和仇富紳對立的位置。
雖說是告禦狀,但也不可能讓皇帝親自審問,於是還是派了於岸來審這個案子。於岸走到了前頭,站在了兩個人之間,而後說道:“仇老板,你既然沒有物證,也沒有確切的人證,又如何斷定是冀王與公主殿下害你如此呢?”
“我……草民在有蘇城幾十年,一直都是好好的,結果浴凰公主一來就出了事,他們絕對脫不了幹係!”
聽了這話,朝堂上不少官員都憋著低低地笑了起來。這沒有證據,就敢胡亂攀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福海咳嗽了一聲,那些笑聲立刻止住了。
“你先前說是因為得罪了公主,那你又是如何得罪了公主?”
“公主殿下初到有蘇城,草民特意買了一個上好的瓷器奉上。結果公主非但不領情,還將草民給責罵了一頓。草民無緣無故受了責罵,後來又奉上了無數銀錢孝敬公主。原以為花錢消災,沒想到卻是露了財,惹人眼紅了!”
仇富紳這一段話避重就輕,將自己摘得是幹幹淨淨,倒是把晏晏說成了一個貪戀錢財,甚至不惜謀財害命的惡人了。
冀王冷哼一聲,而後拱手對皇帝說道:“啟稟父皇,浴凰公主之所以責罵此人,乃是此人用心不良,那所謂的上好瓷器還比不上父皇送給浴凰的一根簪子呢!他仗著自己是有蘇城的地頭蛇,就想給浴凰一個下馬威,浴凰如何能忍?再說銀錢一事,這些銀錢是當著有蘇城百姓們的麵清點,而後按照人頭發放給每一個百姓的。每個來領錢的百姓全都簽字畫押,由有蘇城的府衙負責。父皇可以派人去有蘇城調閱登記冊。浴凰公主心中的確有氣,但是這銀錢已經全部分發給了有蘇城的百姓,若說孝敬了浴凰公主,隻怕多有不妥。”
“至於仇老板為何突然家道中落,也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吧。”冀王說著,就從自己的衣袖裏麵拿出了一卷賬本,遞給了於岸。“這是仇老板的賬本,於大人可以讓戶部的各位大人幫忙核算一二。這賬本裏麵漏洞百出,也不知道那些憑空多出來的錢是何處來的。”
“你……你怎麼會有我的賬本!”仇富紳的賬本都是自己親自做的,就是怕別人發現這賬本裏頭的秘密。剛剛隻瞟了一眼,他就知道這賬本是真的,不是幌子。不過,他腦子轉的也快,立刻趁機咬了冀王一口,“我的賬本在你的手裏,你還敢說不是你故意要害我,要謀奪我的家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