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老板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這些賬本是你的嫡親弟弟親手送到我手上的,說是你們兄弟情深,仇家出了亂子,怕被有心人利用,這才讓本王保管的。”
“既是讓你保管,你看它做什麼?”
冀王突然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於岸就站在冀王地跟前,看到他這略顯羞澀的笑容,突然心中一緊,默默地瞟了一眼屏風的方向。果不其然,冀王說道:“浴凰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她之前病重,後來昭華長公主去世,以至於未學什麼管家之學。素心姑姑教導的時候隨手拿了一本賬本,沒想到竟然真的讓這個丫頭看出點名堂來。”
皇帝聽了這番話,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含著微笑,說道:“浴凰果然是冰雪聰明啊!”
文武百官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福海在一旁小聲地咳嗽了一下,皇帝才回過神來,立刻岔開了話題。“這賬本有什麼問題?”
“啟稟父皇,這賬本乍一看沒有問題,可是等到了冬天的時候,各處的窯廠都已經停工了,按照道理,是沒有什麼生意的。可是仇老板的賬本裏麵,這冬天的賬目可不少。兒臣好奇這些銀錢的由來,便派人去查了一查。結果……”
冀王故意賣了一下關子,還特意看向了仇富紳。仇富紳果然心虛不已,雖然硬著頭皮迎上了冀王的視線,可他的眼神卻是不受控製地飄忽著。
“後來經查,仇老板做的生意是掛羊頭賣狗肉,表麵上賣的是瓷器,其實卻是在倒賣私鹽!”
“私鹽!”“這可是殺頭之罪啊!”“要說賣瓷器怎麼可能那麼有錢,若是賣私鹽,那就不好說了!”
冀王的話如平地一聲雷,朝堂上立刻炸開了鍋,百官們議論紛紛,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
“你說是就是啊!你有證據嗎?”
“聽聞仇老板最近家宅不寧,許多宗族兄弟來分割家產。本王猜測,隻要陛下將你的那些宗族兄弟和以前替你幹活的長工找來,一切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陛下!”仇富紳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其實這些證據隻要冀王開口,我兄弟和那些長工自然會做這個偽證。草民現在想說的是,冀王如此大費周章,不遺餘力地誣陷草民,是因為草民發現了他假冒皇嗣的罪證!”
冀王的一番話讓百官議論紛紛,而現在仇富紳的這一番話是驚得這些大臣們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之前外界有謠言,他們也提醒過皇帝。皇帝自然是各種敷衍。畢竟這事兒若是真的要查,不管真假,就已經寒了冀王和太子的心了。這事兒一直就這麼拖著,進展緩慢。仇富紳這麼一來,倒是出現了一個突破口。
在這風口浪尖,冀王突然不說話了,還老老實實地低著頭站在那裏,怎麼看都是一副心虛的模樣。即使太子在一旁,也是著急的不行。
這個時候不說話,等什麼呢?剛才不是說的挺溜的嗎?
仇富紳見冀王這副模樣,覺得自己死而複生,抓住了冀王的大把柄,又想著找他那人許給他的好處,頓時熱血沸騰。“陛下,草民鬥膽問一句,冀王回京之前是什麼身份,住在何處,是何人照拂他長大?”
皇帝麵色不愉。這些事情,算得上是皇家辛秘,皇帝也擔心有人會對冀王的身份做手腳,所以打定主意秘而不宣的。隻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他若是不答,反而會產生各種各樣的陰謀論調。
“冀王失蹤之後被一農戶收養,一直住在村子裏。”
“陛下!”仇富紳激動地兩眼放光,“陛下,你眼前的這個冀王他沒有被農戶撫養,也不是在什麼村子裏麵長大。他是一個和尚!之前並州府瘟疫,他還出現過!並州府那邊不少大夫和百姓都見過他!對!還有那位大名鼎鼎的薛神醫那時也在並州府,隻要將薛神醫叫來一問便知!”
皇帝聽到這話,臉色倒是好看了一些。冀王原先是個和尚,他自然是知道的。隻不過怕以後冀王娶妻生子遭人取笑調侃,所以才謊稱是養在農戶家中。這個謊,是他親自編的。若是用這個來攻訐冀王,自然不夠分量。
“除了這個,你可還有別的證據?”
所有人都沒想到皇帝居然是這麼輕飄飄的態度。這冀王的來曆做了假,往大了說,可就是欺君了!不過,若單說改變了以前是和尚的事情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