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合適的時辰,於岸就往宮裏去了。
看守宮門的侍衛攔住了於岸,原因是深夜外臣沒有宣召,不得入宮。
於岸著急地說道:“本官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陛下,還望二位通融一二。”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明日早朝也可以上報。規矩便是規矩。再說了,於大人不是最講規矩的人嗎?”
於岸環顧了一下四周,而後壓低了聲音,對他二人說道:“事關反賊,等到第二天,我擔心人跑了。還輕二位通融。”
事關反賊,的確是不能不小心,但是太皇太後正值妙齡,這放個外臣進去,也是不好。於是,他們就派人先進去稟告。不多時,便有一個公公過來請於岸進去。
雲榕召見於岸的地方正是阿離的寢宮。一來是因為雲榕的確就在此處,二來也是為了避嫌。
待於岸到了之後,那些宮人們都退了下去,包括晏晏。晏晏雖然離開了,但是龍吟卻出現在了寢宮的屋頂上,偷聽他們說話。
“微臣拜見太皇太後。”
“不必行這些虛禮了,有什麼話,早些說了吧。”
“太皇太後,前幾日,浴凰大長公主重現京城。微臣這幾日四處查探,終於找到了他們一行人的蹤跡。”
阿離聽到這話,立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於岸離開閉上了嘴,雲榕也看了過去。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找國師來給你瞧瞧?”
“不必了。朕……咳咳……朕隻是有些乏了。”
雲榕無奈歎息,便又將晏晏給叫了進來。
“好好服侍陛下。”
晏晏低垂著頭,規規矩矩地跪在一旁,生怕於岸會注意到她。
雲榕和於岸就找了外麵的一處亭子繼續說話。
雲榕剛走,阿離就對晏晏說道:“你趕快走吧。剛剛於岸說查到了你的蹤跡,估計一會兒他們就要來抓你了!”
阿離著急的不行,晏晏卻是冷靜又冷靜。剛剛看於岸的樣子,不像是認出她了呀?而且,小柳假扮她引出墨甡的計劃,她也是知道的。所以,晏晏並沒有慌張的離開,而是給阿離倒了一杯熱茶。但是,她趁阿離不注意的時候,往裏麵加了點東西。
她把茶遞給了阿離,說道:“你別擔心,他估計是弄錯了。喝了這杯茶,好好睡一覺吧。”
阿離聽話的喝了一口茶水,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再說涼亭那邊,於岸此時已經將假的地點告訴了雲榕。
“他們現在就躲在以前玄真觀的那個道觀裏。”
“他們之前就是躲在那兒,現在居然還躲在那邊?”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後來五城兵馬司的人也的確是沒有再去搜查玄真觀。玄真觀裏麵地形奇特,若是他們存心要躲藏,也的確不容易被人發現。”
五城兵馬司當時去追捕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是從玄真觀逃出去的,所以後來即使是不見蹤影,人間蒸發,他們也沒有想到要重新回玄真觀找一找。如今想來,的確是一個很大的漏洞。
“好,我命你帶人前去追捕……”
雲榕的話音還未落下,於岸就先自己跪了下來。“娘娘,之前聽聞兵士在追捕的過程中隻追了個屍體回來。微臣擔心重蹈覆轍,希望可以和國師大人一同前往。”
芷溪和臨溪的死,讓雲榕覺得可惜。這兩兄妹在魯地潛藏多年,為她竊國成功立下了汗馬功勞,而且也是前朝遺孤,是正正經經的自己人。就這樣死了,讓她心裏難受,也不好向其他人交代。其他的遺孤也難免會生出些兔死狐悲的想法來。
雲榕不想重蹈覆轍,便讓人去將墨甡請來。
墨甡來的很快,也沒來得及換衣服,那就更別提沐浴了。所以,當他剛踏進月亮們的時候,於岸就聞到了他身上散發著的濃濃的血腥味。
這是殺了多少個孩子,才會浸染上那麼重的血腥味啊……
於岸藏在袖子底下的拳頭不由攥的更緊了。
墨甡走近,向雲榕行禮。
於岸將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又重新給墨甡說了一遍。墨甡麵色不顯,但是看向於岸的眼神變得非同尋常起來。
涼亭周邊都很安靜,隻聽得墨甡說道:“你可親自去看過沒有?可別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給混淆了視聽。”
“下官自然是確認無誤之後才敢來稟報娘娘和大人。”
雲榕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這萬一是真得呢?
雖然墨甡現在說是能煉出新的藥來,但是遠不如直接將晏晏抓來的方便幹脆。再說這新煉出來的藥,又如何能保證其功效呢?
所以,現在的雲榕因為關心則亂,不由自主地就站到了於岸那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