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舞哩個盤舞。讓你領略一下盤舞真正哩勁道。你十四年前就一直念叨著盤舞,好,就盤舞。”黃權路嘿嘿一笑,轉瞬一臉靜穆。
\t“人家相信你哰行不行?再說明天早上人家還有早讀,得有點精神合不合?”
然而,當手從妻子的背脊滑到雙臂時,他心裏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這雙原本皮膚細膩的手似乎倏地失去了彈性。眼前晃然出現了一張皺紋漸上額頭的臉;這張臉,皺紋越來越越多,直至皺紋密布。他一陣反胃,趕快強自忍住胃裏直往上衝的那股酸腐氣味,迅速把頭埋到妻子的脖子彎裏。突然之間,性味索然。
看到樹芳漸漸潮紅的臉,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她的整個身子開始柔軟起來。
他心裏有點說不出的迷惘,感覺自己的身體隨著這越來越柔軟的身子,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反而越來越麻木,越來越僵硬。除了口中那延延不斷的甜言蜜語,以及依舊輕柔的指尖還在樹芳的溝穀之間來回地、完成任務般地滑動外,一股頓然生起的、一個無能的男人才有的恥辱感攪動著他的心。
一感覺到他稍有鬆懈,樹芳一把推開他:“不行,真的不行--換個日子好不好?”
他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說聲“好吧。既然你實在……”
他悵然地望著樹芳。就在他看到樹芳乳暈,隱隱約約在睡衣背後顫微微地晃動時,一種可怕的兆頭湧上心頭……
樹芳驚奇地看著他,看著突然變得動作遲緩的他祿,突然改變了初衷,兩條手臂放到了他的兩肩上,摩挲著。“現在才九點四十分過點點哩。”
黃權路惶惶,麵對樹芳,感到隻有無用的男人才有的恥辱,不知是哭不知是笑地幹哼了兩聲。黃權路一肚子難言之隱,整理了一下惶恐心思,坐起身來,斜依在沙發裏,不知所措地仍然看著電視,蘭眳晚間新聞正在陳述著蘭眳地區各縣的新一屆領導班子到任情況。他心底一陣顫栗,縣級班子已然搭建完畢,接下來就是鄉鎮一組班子的組建了。一想到此,他不覺有些絕望了。正翱翔在一陣絕望中的黃權路,刹那間,又被拽入另一陣絕望,而且更加現實的絕望中去了。
男人的不經搓,女人最服摸到。黃權路恍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此時,也是他最感無奈的道理。女人尤其自己的妻子千萬別隨意碰她,否則將夠你受的。他回頭看著樹芳,潮紅的臉頰上掛滿了等待。樹芳厚厚的睡衣就象一層濃霧。乳暈在霧的另一麵不斷地起伏,奔騰。
“芳,你……真的想……”
他絕望地看著她,就好象站立於孤獨的懸崖。輕紗掩欲海,霧重羞啟齒;漫漫家庭波,浪頭伏還起。他看著胸前來回蠕動的樹芳,幾許無語在心頭,半腔落寞灑頷下。
“真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從來沒有今天這樣有情趣,“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