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眉坐對王巧麗辦公桌對麵,她對方非常氣憤說:“像這種進步報刊文章,我們也應轉載。日軍違反國際公約,肆無忌憚大規模向中國軍隊發射毒氣彈,罪大滔天!”王巧麗放下筆,告訴齊眉說:“這類太激進的文章,看看就可以了。再說,雜誌第一期已經定稿。”她說的都是實話,出版社已經給了小樣。
此時,崔誌一向沉默寡言,批評王巧麗說:“我說,小姐姐。這話你說的就不對,租界言論自由,很多報刊在國難當頭時,旗幟鮮明,積極抗日。我們總不該袖手旁觀吧?”
“抗日?要抗日,該去當兵打仗!在這兒,嘴上當什麼英雄?”王巧麗知道張吏鳶辦雜誌是要掩護抗日活動,而不是對日本人口誅筆伐。她一著急找不到合適理由告訴對方,語氣變成吵架的氣勢。崔誌說:“日軍使用是劇毒的芥子氣,路易氏毒氣,人一但吸入不僅很快身上糜爛,還會死。非常痛苦!”
齊眉見得到崔誌的支持,她拿著報紙站起來:“我去找總編。”她是日本在南京大屠殺存活下來的一位幸存者。38年初,日軍飛機空襲,轟炸掃射。她家住在火車站附近,一天,他父親正要帶全家回鄉下避難,一顆炸彈正好落到屋頂,一家五口人死於非命,她出去買食品回家附近很多房屋變成了廢墟。聽人喊,日本兵來了,她隻得跟著人群跑到江邊碼頭,擠上一隻小筏子一起渡江,辛酸苦辣……輾轉到上海。
齊眉帶著一腔仇恨,敲著張吏鳶辦公室總編的門。她敲了幾遍見張吏鳶沒在,又返回來坐下說:“總編不在。”王巧麗對齊眉一笑:“接著幹活。”齊眉是她招來的,小姑娘對日本人有刻骨仇恨,這是她招人的第一條件。口直心快,這性格她喜歡。
幾人正在爭論,張吏鳶回到辦公室。
王巧麗拿著一本雜誌的小樣,往辦公室桌上一放:“雜誌小樣出來了。”雜誌八開本,封頁上有一張抽象的地球仿佛在轉動,上麵有幾架蘇聯援助中國軍隊米格和雅閣戰機,雜誌名稱,是豎立帶陰線的黑體字:自由國際雜誌。
張吏鳶看著飛機照片,覺得很有意思。王巧麗問:“難道,這也不行?”張吏鳶讚遇到:“好。我們雜誌內容保持中立,照片可以反映出,我們有抗日傾向。安排巧妙。”
王巧麗見自己封麵策劃受到表揚,得寸進尺問:“還有《星辰報》一篇披露,日軍在鄂西長江沿岸,使用毒氣的文章,是不是可以加進去?”她見張吏鳶沒有答複,她加重語氣憤怒說:“日本這些戰爭瘋子!”
張吏鳶搖搖頭說:“日本公然使用毒氣,遲早會被送上絞刑架。但這類文章過於敏感……”他又問:“新來的齊眉表現如何?”
“很好,她熱情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