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到了,二人坐上出租車。從這兒到閘北出租車開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二人在距離蘇家河一個小碼頭附近,下了出租車。王巧麗才知道,張吏鳶絕不是請她來吃飯。
閘北這地方,雖然戰事過去一年多仍有戰爭留下的痕跡,相對繁華的英法租界相差甚遠。碼頭下麵,停泊著十幾條日本戰艦。到了晚上,戰艦上探照燈掃向岸上的建築。這裏非常大的商鋪和大樓比較少見,在河岸街上相對比較熱鬧。此地,又距離上次爆炸的日軍軍火庫相隔幾條街。
王巧麗跟著張吏鳶在街上,二人穿梭在行人間溜達了好一會兒。張吏鳶才帶她走進一家中式餐館。旁邊有一家日本銀行。銀行後麵是一個大院,大院後麵是一個大倉庫。倉庫對著小碼頭與蘇家河日本艦隊相隔不遠。
天黑以後,二人閑聊著吃完飯,張吏鳶帶王巧麗從銀行後麵倉庫前走過,兩個日本崗哨站在倉庫門口,倉庫門上掛著一個大鐵鎖。日本軍艦探照燈從河麵上照射過來,不時從二人以及行人身上掃過。
此時,行人不多。因為戰爭,一些建築倒塌才成了這樣混亂的格局。張吏鳶在走過倉庫大門後,悄聲告訴王巧麗說:“不會想到吧,倉庫裏放著很多日軍的軍火?”王巧麗原來倒不覺得緊張,她在聽到軍火庫三個字後心裏有點發慌。
“別回頭看!”
王巧麗不安地走出一段距離,以後才敢問:“你不會把它,又炸了吧?”繞過一個茶攤,張吏鳶坐在河邊說:“為什麼,懷疑我,炸了軍火庫?”
“我見你化妝出去過幾次,你神兮兮的。當時也有人議論,不過,你常搞到一些消息回來,大家也就理解你說辭了。我卻不信。這些不說了。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蘇家河麵上遠遠升起來一輪月亮,增添幾分神秘。四周非常寂靜,隻有流水涓涓水花聲。
“景色不錯。”
“不錯?河裏停的是日本軍艦……”
遠處,小碼頭人影綽綽。日本軍艦上還亮著燈。王巧麗在張吏鳶旁邊坐下,張吏鳶側臉笑笑:“我是說,以後會景色不錯。”
“嘭!爆炸了?”王巧麗驚訝著比劃說。
“爆炸不會。我要草船借箭,借花獻佛……”張吏鳶和陸京士分手以後,已經又來過一次。日軍小倉庫他先前調查過,日軍占領上海,不知是什麼原因在銀行後麵倉庫內堆放了不少槍支彈藥。上次要炸軍火庫,他就想到炸掉它,因為太小所以放棄了。之所以,他敢對陸京士打包票,就因知道有這麼一個倉庫。
“吏鳶,我不理解,為什麼帶我來?想讓我參加……?”
張吏鳶給她解釋說:“我並沒打算叫你參加。是讓你練練膽子。有人說,做賊心虛。而特工則是需要,做賊也不心虛。”
“我要練不出來呢?”
“練不出來,把你送到解放區去。”張吏鳶逗著王巧麗說。
“我哪兒也不去,就跟你!”王巧麗差點沒哭出來。
“好好,你別急。”張吏鳶又告訴王巧麗說:“上海現在非常動蕩,你可以叫齊眉在不忙時,多到街上走走。練習一下新聞采訪。”他認為這對一個人鍛煉也有益處。在抗戰前女記者是鳳毛麟角,抗戰以來,上海各種刊物紛紛招聘女記者。也無外乎四處走走采訪、寫稿子、編新聞。當然,張吏鳶也希望把齊眉帶出來成為優秀的地下黨女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