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井一直認為諜報是一種交換,張吏鳶背景很複雜,但對他而言不構成威脅這點尤為重要。接下來,他告訴張吏鳶說:“戰爭勝負,不是關鍵。關鍵是無論勝敗,可以保存自己,這才是黃道。戰爭勝利了,最作為優秀特工,你人死了,還有什麼意義?很多人說,搞情報的不得好死,是這位特工沒有遠見卓識。”
張吏鳶謝道:“謝謝先生,教誨。”他不得不承認,岩井是非常老道的日本間諜,對於中國似乎很少發表過激言論。然而,他所幹的每一件事情無不隱藏在狼子野心之內。岩井在日本人哪兒雖職位不高權柄卻在攀升,現在他已經把上海的日本和76號的活動經費大權獨攬過來。岩井就可以操縱和幹預日偽情報組織的活動。
岩井笑道:“我有最滿意的兩個學生,一個是川島芳子,另一個是你。你倆的不同之處,她不如你腦子活。”在偽滿洲國成立時,岩井認識的川島芳子,在暗中對她任命為偽國女官長出過力。
張吏鳶對他的話是真是假並多想,隻是微微一笑。皇姑屯事件,成功炸死張作霖,有川島芳子的身影,在上海煽動起一二八事變。川島芳子不僅有出身顯赫的家族,又因此,帶來淩辱的少年,她在東京時甚至向東條英機請命回到北京。所以,日本軍部認為川島芳子可抵一個精銳的裝甲師團也不無道理。可見,在河內陳恭澍麵對川島芳子這樣一個對手,他顯而易見是相形見絀。
這天夜晚,天色是比往日似乎還黑。這也中了那句老話:殺人要選殺人夜,就是這種伸手不見五指之黑夜。不過,很遠有一個電線杆上亮著街燈,把黑夜點綴的撲朔迷離一般。
天氣暖和了,芳草和樹木在夜幕裏發出春天的氣味。從大街之上偶爾有三、兩個男人走向女人的影子,他們衣服穿得單薄了,是街邊妓女在向那些男人叫春般的招攬著生意。河內高朗街不是繁華的街區,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生意可做。
川島芳子溜到25號,酒井美黛給她開門。她到了酒井美黛的房間,她果斷地遞給對方一包安眠藥告訴說:“一會兒,你把它放到熱水壺裏去,讓汪先生睡個好覺。”
此時,時間是21點20分。酒井美黛重新燒了一壺開水,她把開水灌進一個熱水瓶,把一包白色安眠藥粉末放進去。提著熱水瓶上了三樓。此時,在三樓客廳隻有汪精衛和陳璧君以及曾仲鳴夫婦坐在沙發上正在說話。她幾天來幹活隻是對大家一個微笑很少與人交談,今晚也以及如此,她對四人笑笑,換了熱水瓶轉身下樓。
曾仲鳴看看時間還早,起身拿著熱水瓶給放在茶幾上的水杯中蓄水。陳璧君告訴汪精衛說:“蔣介石利用國民政府,號召全黨很批你賣國,我是不能接受。你必須給予反擊。”
汪精衛這幾天上火喝水也多,他說話之前總喜歡喝水,他端起茶杯先潤潤嗓子,才說:“我主張和平活動,說我賣國,是要致我於死地。與日本搞和談,他一直也在搞。隻是日本人不買他的賬!這一個屎盆子,他一翻臉全扣在我頭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時,電話響了。曾仲鳴忙到汪精衛屋裏接電話:“喂……影佐先生。好……我馬上叫他。”曾仲鳴走到汪精衛的耳邊:“影佐找您。”汪精衛接了回屋拿起電話,客氣道:“影佐將軍,我是汪兆銘。”影佐在電話裏正式通知他說道:“我國政府決定,支持你成立國民政府。”
“有沒有附加條件?”
“沒有,全部按照重光堂協議進行。”
“謝謝,影佐將軍。”汪精衛顯得有些激動,他一直對老蔣耿耿於懷,起碼,日本人沒拋棄他。影佐希望汪精衛考慮回國組閣事宜。汪精衛興奮之餘他卻沒馬上答應,告訴影佐說:“好。與夫人商量後,馬上回複。”汪精衛放了電話,回到客廳把影佐代表日本政府的意思告訴了陳璧君之後說:“如果我,即刻回國,就沒再也回旋餘地了。”
陳璧君急的罵了起來:“回旋個屁!你等日本人煩了,沒人理你,可就真成了臭狗屎一堆!”別看汪精衛長得人模狗樣像個大帥哥,可他老婆陳璧君卻是奇醜卻是一個母獅子,汪精衛懼內凡熟悉的人無不知曉。但是陳璧君早年也似一位女豪傑,為汪精衛也算是肝腦塗地一生奔波。
顯然,陳璧君比汪精衛還興奮她是無比開心。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幾人喝著水,汪精衛還是拿不定主意馬上回國。曾仲鳴看向汪精衛問:“汪主席,關鍵是,我們呆在河內,總不是辦法。”他也同意陳璧君的話。曾仲鳴夫人方君璧二人是青梅竹馬,他倆十五六歲一起上到了法國留學。一直和汪精衛在一起。回國後,他在廣州大學當了一名教授。後來,應汪精衛之邀進了國民政府擔任秘書。汪精衛對曾很信任,把家裏的全部財務和一些大小雜事,交給曾仲鳴去辦,實際上他是成了汪精衛的大管家。
陳璧君趁勢又說:“曾秘書說的對,趁著我們在國內還有些家底,回國,總會有人響應……”
汪精衛打了一嗬欠,他認為討論到天亮也無非就是車軲轆話沒完沒了,他是越聽越煩,不覺困意上來,對老婆說:“睡覺,明天再說。”陳璧君見汪精衛說時已起身回房間,對著背影嘟噥說:“明天,明天……”她自己也睡意朦朧起來,跟著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