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版 014 國難當頭,刑場恨(1 / 2)

晨報報館租用的房子比較特殊,在二樓有一個外露的木板樓梯。既可以從報館裏麵上樓,也可以從二樓後門上下出入。這種設計在當時並不罕見,外國人當時蓋房還有一個大院因城市發展把院子賣了,臨街兩旁蓋了很多建築。

張吏鳶在那天晚上和於影心分手,為躲避搜捕他直接回到報館,在二樓辦公室在辦公桌上睡了兩夜夜。二樓不僅有辦公室還有幾間宿舍和雜物房。直到第三天,有一個記者向總編辭職,說他爹死了回了江蘇老家。他才搬進守著後門口的那間宿舍。

幾天以來,日偽、漢奸和特務製造一係列白色恐怖,遭到抓捕和被暗殺的進步人士越來越多。

這天清晨,編輯小王一開門見到張吏鳶挎著照相機出門,她猜測問:“日本人今天公開槍斃人?你去采訪?”

“呃,總編要我去一趟。”張吏鳶嘴上說著,一臉凝重。

做這類報道,他心情非常壓抑。看自己同胞被日本人槍殺,還把殘酷場麵當新聞報道,簡直是個冷血極端的吹鼓手。現在我們是可把那些場麵當做珍貴曆史資料,因它是日本侵略者在上海犯下罪行滔天的見證!而在當時處在敵占區的人絕對不是這樣看,很多人會他背後戳著脊梁骨罵一聲:走狗!

穿過幾道街就是虹口,日本租界。淞滬會戰把很多地方打成廢墟。所以,日租界不如別法英美等國的租借地“完好無損”。

日租界不存在巡捕,在大街上隔不遠有荷槍實彈的日軍海軍陸戰隊巡邏。四個輪子的軍用汽車,三個輪子的摩托車掛著日本旗在人群中穿梭。當人們見日本巡邏隊來了,紛紛慌亂的往兩邊躲避,少不了那些拉黃包車的。

過了沒一分鍾,又來了一輛軍車上麵站滿日軍,端著槍槍尖上閃著明晃晃刺刀,麵對人群如臨大敵。在這輛軍車上押解著遍體鱗傷的五男兩女,他們嘴角都流著鮮血,鮮血有的已經凝固在脖子上。

五輛載滿日軍的軍車相隔一二十米,不停地嘟嘟地響著汽車響亮的喇叭。快速開往行刑的場地。

刑場實際並不遠,在日租界中心地帶一個十字街口。

在街上幾處店鋪的牆壁上,貼著告示。自然是譴責這七個人反對日本,雲雲,……少不了幾人姓名,告示前,圍攏不少男女他們眼神無不帶著驚恐。

日本軍車在接口停下,日軍士兵紛紛跳下軍車。護衛著第一輛軍車上被槍斃的七個人他們被先後推下汽車。其中有在76號被川島芳子一夥審訊的那個女子。因為受刑過重,被推下軍車以後,她摔在街麵上。

兩個日本兵上去把她架起來,由於流血過多看似有些昏迷。

張吏鳶擠在人群中,照下了這個鏡頭。因為距離不近,這個是一個更具場景照片。而這位女士,他看得非常清楚,此人他不僅認識還是他與上級聯係的唯一聯絡人魏麗蓉。此人在解放後的敵偽資料裏才找到,她在76號經受的五種酷刑,其殘忍令人發指。在犧牲前,已在審訊過程中她被剜掉乳頭。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據他所知,軍統對漢奸發動了幾起報複性的鋤奸行動,今天被槍斃的人中也有軍統的人。中共地下組織更是受到嚴重破壞,因為當時條件非常殘酷,地下黨之間采用單線聯絡,一個環節出問題這個鏈條就斷了。魏麗蓉被抓,堅貞不屈,而他要重新和組織恢複聯係,不僅需要時日,更重要是還需接受組織甄別審查。

一個在敵占區鬥爭特工,一旦失聯,還要堅持與敵人周旋戰鬥,可以想見,那是多麼艱難意誌又何等堅定。生活在今天的人們,應向他們致敬!

日軍把街口封鎖住,隻留了一塊空地,七個人被弄到街中心,在他們身後是緊隨著七個日本兵。

空氣緊張的令人窒息,交頭接耳的人群一時變得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