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版 040 元惡大憝,張嘯林(2 / 2)

“喝茶,大哥找地方。”

“不怕花錢?”

“不怕。找大哥聊聊,怕花錢,俗。”

“行。清茶樓。”馬德利正想找個空去清茶樓,看蓋叫天的戲《三岔口》。當時比較大的茶樓白天喝茶,到了晚上會有戲曲等節目上演。人們一邊喝茶吃著點心看戲。馬德利覺得價格比較貴,不為這他還真不想和張吏鳶“閑聊”。上次,張吏鳶閑聊到了於大雄,結果沒幾天,於大雄被人扭斷脖子死了。二人過馬路,開來一輛電車。在霓虹的燈光下軌道彎曲,電車晃蕩著搖著響鈴。街上人閃開讓路,便道上有男女青年人奔跑著到站牌想擠著上車。過了大街,馬德利扛著槍問張吏鳶:“老弟,這次誰死?”

張吏鳶對著馬德利一笑:“瞧,馬哥說的。”

“不過,說實話。別看我是巡捕,我還真恨漢奸!雖說,我是外籍巡捕,可多少我也有點華夏血統。”二人東拉西扯的到了清茶樓。門樓不大,進去是一樓大廳,但有欄杆攔護了二樓、三樓的雅閣單間,這就顯得豪華闊綽。每層每個雅間均有設紅木茶桌,以供顧客聊天、看戲或是洽淡生意。

茶樓人聲鼎沸,張吏鳶和馬德利到了二樓左側一間雅閣,馬德利把長槍往腳邊一戳,嬉笑起來說:“老弟,有什麼事兒說。”張吏鳶笑著端起茶壺給馬德利倒茶說:“聽說,這兒茶不錯。”馬德利指指張吏鳶譏笑道:“到這來,不為喝茶,是看戲。”

“呃。找馬哥,我打聽下,星辰報的事兒。”

馬德利對張吏鳶自以為是說:“我就說,你找我肯定有事兒。不過,先說好了。我可以告訴你,但不要說是我說的。”在上海,馬德利認識很多人,可他偏偏對張吏鳶有好感,很長時間不見,一見就總願意把對方當一個心腹。

“我保證。你的話我爛在肚子裏。”

馬德利不假思索道:“照實說,很簡單。下雨那天,巡捕房接到報警,警長派我們十來個人去了一趟,還沒趕到,就見阿七一夥人,冒雨從星辰報社往外跑。路上,我還問了。他說,教訓一下。等我們到了報社,才知道,這群人幹的過火了。”

“阿七?”

馬德利介紹說:“阿七你認識,是張嘯林跟班的。有時候也給張嘯林開車。”

“我記起來了。”張吏鳶先前常到杜月笙府上去,而杜月笙和張嘯林隻有一牆之隔。不僅一起出過飯,自然和張嘯林和他身邊人都認識。張吏鳶告訴馬德利說:“阿七這小子,上次,我們一起到俱樂部賭錢,向我還借了300大洋,至今沒還。”

“這錢,你得要。”馬德利又對張吏鳶發牢騷說:“上次,他許諾給弟兄們些辛苦錢,你猜怎麼著。到現在一個子沒見著,巡捕房還惹了一身騷。雖然,警長把事兒壓下來。向星辰報保證,限期破案,張嘯林巡捕房眼下也是不敢惹的主。現在我一說,你明白了吧。”張吏鳶喝著茶:“阿七幹這事兒,是張嘯林指使不會錯。而報社又不會和他爭地盤,背後定是日本人讓幹的。”馬德利琢磨說:“叫我說,張嘯林就不如黃金榮和杜月笙。杜月笙為了躲開日本人去了香港,黃金榮閉門謝客。就是張嘯林當了日本的會長,脅迫上海灘與日本人共存共榮。”

張吏鳶讚許說:“馬哥說的沒錯。”說完掏出一張銀票:“50塊大洋,給嫂子買衣服。戲,你慢慢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馬德利接了銀票:“這怎麼好意思,讓你請了看戲。還……”他又看著張吏鳶說:“阿七,論說是你兄弟,你不會……?”他又怕張吏鳶把阿七宰了。張吏鳶好爽的笑笑:“不會。”

戲台上,一陣鑼鼓,茶樓驟然安靜下來。

“戲,馬上開演。看一折再走?”馬德利說完,見張吏鳶擺擺手,他人已是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