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貝當路315號。張吏鳶剛進院子,王婉茹就告訴他說:“總編,你走了以後,有人連著給你打了三次電話找你,問他是誰,也不說。”正說著,辦公室電話有響起來。張吏鳶說:“我去接。”他三步並兩步進到辦公室,抄起話筒:“喂……哪位?”
“是我,陳默。”
“哈,找我有事兒?”
“你忘了?”
張吏鳶猛然想起陳默那天在大舞台,要給自己介紹對象。他笑笑說:“記得,不過現在上海灘火藥味十足,我就不湊熱鬧了吧。”陳默在電話中笑了兩聲,嚷道:“兩碼事。有死有生,哪有不找女人,還不不過日子了。別當你苦行僧了!”
“好吧。”
“這就對了。今晚,我已經和表妹約好了。今晚7點,咱們外灘會所見,203房間。不見不散啊。”
傍晚,上海灘大街上一片陰沉,喧鬧的街上籠罩著恐怖氣氛。綠樹成蔭秋花點點,依舊是那麼迷人。車輛往來,黃包車在摩登女中穿梭。張吏鳶西服革履看上去很精神地進了外灘會所。他疾步匆匆上了二樓,找見203房間。
陳默在正喝著茶,在他旁邊坐著一位白領麗人。人高挑大方得體,短發有些曲卷,大眼睛忽閃著看著張吏鳶。陳默介紹說:“這位是張吏鳶,自己辦了一家雜誌。”又對張吏鳶介紹說:“我表妹,賀微。”
張吏鳶跟賀微打了個招呼:“你好。”賀微看著張吏鳶和顏悅色地回道:“你好。”她見對方一表人材,屬於姑娘親睞男子。在她眼睛裏露出驚喜之光。說起來,她家也是書香門第。父親在同濟大學是著名教授和學者,母親是一位白俄人也在同濟大學教俄語。
酒菜上齊,陳默和張吏鳶喝了兩杯酒,見二人眉來眼去的有點意思。他推脫說:“你倆,慢吃。我還有事。”咧開嘴對二人一笑,轉身而走。現在很多青年擯棄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追求自由戀愛。她告訴說,自己更願意找一個,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浪漫伴侶。賀微一見張吏鳶卻是大有一見鍾情。賀微人非常漂亮,假如,他沒有“別有用心”選她當老婆是不二選擇。
賀微心裏喜歡加之喝了兩杯紅酒,白皙的臉上飄出紅暈更像塗抹了一層粉色的胭脂,主動找話說:“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張吏鳶向對方一笑說:“老家在北方一個縣城。算個鄉下人,來上海闖蕩。”
賀微搖頭說:“表哥,可不是這樣說。”
“你表哥,如何說我?”
“她說你,早年東渡日本留洋。回來,在報社當記者,後來又創辦了雜誌社。還說你為人仗義,和杜月笙都平起平坐……”當時,說起杜月笙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很有爭議的人物。不過,八一三以後,杜月笙在上海主張抗日做了很多抗日的義舉,一改他闖上海灘時青幫形象。在文化階層麵對日本踐踏無能為力的時候,則把看成抗日誌士也不足為奇。
張吏鳶對賀微無奈地苦笑:“褒獎。”他聽見外麵舞池,音樂悠悠地響起。也為了少說話,邀請對方說:“冒昧,請你跳舞?”
“好哇。”
二人離開包房,剛走到樓梯處。見舞池內有幾對男女在跳著。樂隊演奏著最流行的《莉莉瑪蓮》舞曲。張吏鳶正要挽著賀微走下樓梯,突然看見門口處從外麵走進兩個人。其中一個他認識,在閘口那天搶軍火他見過此人,應該是陸京士的手下。張吏鳶馬上意識到,二人一定是與最近軍統報複有關。他潛意識地拉住賀微,不要下樓。張吏鳶見到,在吳醒亞那天被刺殺的位置,二人非常從容的快速從腰間拔出手槍……
張吏鳶見賀微嚇得像是要叫喊,緊緊挽住了她。賀微在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