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大概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有這個膽識,眼中興味越發濃厚,“賠你?把我自己賠個你好不好——”
“啪”,他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一個結結實實地巴掌。
眾人還沒有看到是怎麼回事,方萍已經重新回到了薑微瀾身邊。
“你再滿口汙言穢語,你信不信我讓你僅剩的幾顆牙齒全部掉光?”薑微瀾抬眉看向他,目光中盡是森然之氣。
她氣度高華,隱約之間已經成為全場的焦點,就連薑昂之的氣場也被她蓋住了。
那個大漢一怔,隱隱覺得,薑微瀾並不是一般那種被隻蟑螂都能嚇哭的閨中女子,非但不是,眼前這個少女,還頗有些難纏。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一樣,薑微瀾冷笑了一下,昂首說道,“今天你若是胡說八道,你當場自刎。若是我不守婦道,水性楊花,就讓我血濺三尺,死無葬身之地。”
她語氣平平,然而說出來,卻有一種振聾發聵的感覺,大漢被她的氣勢所攝,隻見薑微瀾輕輕眯起眼睛,“你敢嗎?”
那個大漢本能地感覺到了一陣危險,他也算是在沙場上滾過的人,此刻的薑微瀾,讓他感覺到一種濃重的殺氣。
那大漢語塞之間,就聽到薑微瀾說,“昨天晚上我跟我的閨中好友在一起,兩人還在河邊的戲台子下麵看了變臉,後來站久了覺得累,就到旁邊的酒樓吃東西。我的好友有事耽擱了一下,當時就我帶了兩個丫鬟,你,”她伸手指向那個大漢,“尋釁滋事,找上門來,結果被人仗義出手,還打掉了兩顆牙。”
“這件事情當時酒樓的食客都能作證,不需要我過多尋找,想必有的是人對你昨天晚上掉牙的醜態記憶猶新。”
薑微瀾掀唇一笑,“我說得對嗎?”
人群當中立刻有人小聲說道,“對啊,她這麼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昨天晚上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發生,人數和人都能對得上。”
“對對對,昨天晚上這人的確被打掉了兩顆牙。看來不是什麼跟她有舊,而是不忿昨天晚上被教訓了,專門跑來找麻煩了。”
“他是破落戶,可是人家薑大小姐是官家小姐,怎麼能跟他一般計較?這人胡說八道,也未免太惡毒了。”
“就是就是……”
那大漢聽到後麵有不少人議論,連忙環顧了四周一圈兒,怒道,“你說你被人仗義出手,你敢不敢說出手的那個人是誰?!”
“嗬,明明是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小白臉兒,也好意思這麼說。是,我承認,昨天晚上的確是像你說的那樣,不過那是開始,後來我還找了我這些兄弟過來找你。那個時候,你可跟救你的那個小白臉兒在小巷子口親親我我呢。”
他獰笑一聲,“我沒有說錯吧,薑大小姐?”
“後來大概是你看那個小白臉兒娘們兒唧唧的,沒力道,所以才來找我們的。”那大漢的眼神越發放肆,“是這樣的吧,薑大小姐?”
薑微瀾麵沉如水。後麵的話她一聽就知道這個人在胡說八道,但是偏偏她不能找出任何反駁的話。
因為,昨天晚上,她整晚都和蕭昀待在一起。
但是,且不說此刻不可能叫蕭昀出來給她作證,就是他來了,薑微瀾也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一則是獻王府和薑府立場不對,二則是……二則是她不想蕭昀被牽扯進來。
昨天晚上都已經說好了,要跟他保持距離,倘若再跟他扯上關係,那她算什麼了?
連她自己都鄙視她自己。
這件事情,其實到處是破綻,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能察覺這其中的不對來。但是架不住這些人來勢洶洶,說話聳動,十分具有煽動性,大部分人又都是人雲亦雲的貨色,倘若薑微瀾不能當場說清楚,隻怕往後即便是她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效果也沒有多大。
可關鍵是,他們根本就沒有給薑微瀾準備證據的時間,
那大漢薑微瀾不說話,越發放肆,“怎麼?薑大小姐找不到證據了?”
薑微瀾抿住唇,要不然……那也隻能這樣了……
薑微瀾張口,正要說話,然而一直未曾出聲的柳氏開口道,“你放肆!我家小姐不冰清玉潔,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更加不可能跟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牽扯。”
她頓了頓,對著在場諸人說道,“各位要是不信,妾身立刻就讓府中嬤嬤為我家小姐驗明正身,以示清白!”
此話一出,薑微瀾隻覺得耳畔“轟”地一聲,有什麼東西炸響。
柳氏這是不把她逼上絕路不罷休啊。
驗明正身,嗬嗬,她堂堂一個官家嫡女,倘若當中被人驗明正身,這該是怎麼樣的一種恥辱?
可如果她不驗,那一頂“心虛”的帽子,就會迫不及待地扣在她頭上,她更加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