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如夢都心不在焉的走路。偶爾還會自言自語幾句,道:“原來還有背影那麼相似的人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說著還微微的蹙起眉頭,眼底暗結風霜。
司馬辰時不時的側頭看如夢凝結的眉,緊抿的唇。終於拉住如夢的手認真的凝視起她來,如夢失措的被他鉗製住身體動彈不得。
如夢怔怔的望著司馬辰略微緊張的麵孔,他眼底有隱約湍急的水流。半晌,司馬辰也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拉著如夢的手往客棧走。
試了好半天也沒能將手抽出來,如夢隻好任由走在前麵的司馬辰拉著手。
不做過多無用的掙紮,如夢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內力無論怎樣都無法與他抗衡。隻是回想起才剛經曆的一幕,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隻是隱隱有微妙的感覺,卻想不到究竟是哪裏不對。似乎——總有一雙透徹冷銳的雙眸在暗中盯著她,卻無從察覺。背脊一僵,如夢感覺到背後有***的視線盯的她背脊發燙。猛然回轉過頭,視線所到之處卻無半個人影。手背一痛,如夢恍然中意識到站在身前的人。深深吸了口氣,如夢冷聲道:“放開我!”聲音冷如寒冰,全無絲毫感情。
挑眉揚起唇角,司馬辰死勁的握住如夢的手。如夢剛想抽出腰側佩劍,不料左手一鬆,竟脫離了鉗製。
“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司馬辰用命令的語氣冷聲質問如夢,目光中透著不許違逆的高傲霸氣。
如夢毫無畏懼的凝視著麵前麵色清朗如玉的男子,聲音淡淡道:“這也是我想問你的話。”
有微涼的秋風自兩人間蕩漾開來,如夢繼續道:“你可敢憑心相告?”不溫不火的語氣,不卑不亢的態度。略微揚起下巴,如夢冷銳的視線逼視著麵前麵容冷凝的男子。
“哼!”微微怔了怔,司馬辰轉過身,低垂下眼瞼冷聲道:“我是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誰。”緩了緩,繼續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可以告訴我答案。”轉回過身,司馬辰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如夢,神情專注,語氣篤定。
如夢不解,他究竟在說些什麼。為何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卻推到自己身上承擔,為何她要知道他究竟是誰!
天公不作美,轉眼頭頂便被團團烏雲遮住。細雨蒙蒙中,兩人注視著對方卻始終不開口說話。半晌,如夢道:“隻要你幫我一個忙,我也定當助你一臂之力。”
凝視如夢半晌,兩人相視而笑道:“一言為定!”
身處熱鬧的集市,兩人都被四周熙熙攘攘的***包圍。聽到身旁有唏噓驚歎聲,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聲音來源處尋去。密密重重的人群中,牆上張貼著一幅畫像。如夢走近一看,才驚訝於那畫像所畫之人竟如此熟悉。轉過頭看了眼身旁的司馬辰,訝異於他與畫中人竟有八分像。
“呦,這就是當朝太子啊。長相真是俊啊,儒雅又貴氣。”如夢身前一老婦人與近旁年輕小姐輕聲耳語,不時用手指點著畫中之人。
“聽說此人文滔武略無所不通,真真是個全才呢。”那富家小姐滿臉滿眼都是陶醉傾羨的神色,目光癡癡的細細打量著畫中人。
聽到這裏,如夢悄悄轉頭打量著司馬辰的表情,目露鄙夷之色。
司馬辰卻始終隻是淡淡的表情,感受到如夢探究的目光後低頭看了眼如夢,卻隻一觸即走。
“聽說當朝太子現在下落不明,皇上都快急瘋了。據說皇後已經派人下來找啦,不知道誰會得到這萬兩黃金啊!”
前麵的人嘀嘀咕咕,低聲竊竊私語。如夢心中料定身旁的司馬辰定是畫像中人,那麼他就是當朝皇太子咯!
如夢正考慮著要去揭榜,剛想邁出去的腳步卻刹時頓住。回頭看去,隻見司馬辰目光堅定的望著她,一隻手已然拉住她的手。那撲爍的目光中有股深邃的旋渦,迷離蕩漾。如夢不解,為何他不讓自己去接榜,莫非他……。
心裏正思索著,突然市集上多出許多人來。各個穿著兵馬褂,手裏握著長茅槍。迅速將集市這裏包圍得水泄不通,一輛明黃色馬車隨即停在市集正中。隻見所有集市上的男女老少一律跪下磕頭,如夢怔怔的愣在原地。還沒等看見馬車上下來的是何等人物,如夢已經被司馬辰拉著快速離開了這裏。
平複了起伏的氣息,如夢轉頭一臉古怪的看著司馬辰。見他神色躲閃,如夢更是火冒三丈。
雪鬆寺。
禪房內,禪香繚繞。“空靜!取上好的鐵觀音來。”
“是。”小沙彌略微鞠躬,轉身退到禪房外。
空寂間,禪房內兩人皆無語。“慧明大師,您看……。”許久的寂靜後,一麵色略帶愁鬱的男子低聲道,卻難言於下麵的話。
“依施主所言,此事乃朝廷所為?若果真如此,實乃悲哀。阿彌陀佛!”住持所持念珠,雙目凝閉。
“慧明大師,您看此事該如何是好。老朽已年過半百之人,不料竟招如此橫禍。”男子眉宇間的愁苦無助更深幾分,目光定定凝著麵前的住持尋求幫助。
“當——當!”禪房鏤空木門伴隨著“吱呀”的輕響被從外推開,小沙彌手中端著茶盤緩步走進來。穩穩的將手中茶盤放於木桌上,再次略微躬身後合門而出。
寂靜許久,禪房內隻餘繚繞的禪香。空氣中似乎有一切皆在冥冥中的宿命氣息,縈回繚繞。男子有些不解的看向對坐的方丈,眼底有犀利的寒光一凜。剛想伸手試探鼻息,不料方丈已然睜開雙眼。慌忙中拿起麵前茶杯置於鼻下淺嗅,輕輕的抿了口再輕放於木桌上。
方丈了然的淺笑,隨即拿起麵前的茶盞置上茶水,放於唇邊輕啜。眼底有智慧的光芒暗閃,手中的佛珠在指掌間循環流動。
從袖下拿出一張信紙,贈與對坐的男子。男子伸手接過來一看,隨即怔愣。唇形上下嚅囁著,卻始終沒說出口。“這是另愛親手所書,她已離開三日有餘。”
顫抖著雙手,男子急不可待的將書信大致所雲略看了一遍。抬起頭,男子緩聲道:“她身負奇毒,如今帶傷南下……。”眸中略有擔憂,男子顫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