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我和二皮條總共隻見過兩次麵。第一次是在一個老鄉家的菜窖裏,那裏麵很小,隻能容納我們倆。
“我很忙,你也看見了。咱們抓緊時間吧。”二皮條說。
“好的。”我開始脫衣服。
二皮條打開隨身帶的小包,她用手電筒在裏麵翻來翻去找著什麼,等她抬起頭的時候,我已經脫得赤條條的站在她麵前。她嚇了一大跳。手裏拿著一堆表格,它們全部掉在地上。
“你要幹什麼?這裏麵不熱啊。”二皮條詫異地看著我。菜窖裏麵沒燈,我們用手電筒照明。誰說話手電筒就打在誰的臉上,當時手電筒是打在二皮條的臉上的。我看的很清楚,她的表情是詫異的,眼神更詫異。表情裏根本就沒有要幹那種事情的意思。
“我從新疆,就是咱們的老家,那麼遠的路,汽車,火車,汽車,火車,我一輩子都沒見過船,一輩子沒見過大海,這都是托你的福。全他媽的見到啦,你覺得我要幹什麼啊?”燈光現在打在我的臉上。
“你要幹什麼事情我咋知道呢?告訴我,這很重要。因為我糊塗了。”燈光打在二皮條的臉上。
“我也不知道我要幹啥事情。就是我們在新疆天天做的事情嘛。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燈光打在我臉上。
“在新疆我們天天做什麼了?你到底想說什麼?你知道我很忙,別人想見我一麵門都沒有。”燈光打在二皮條的臉上。她顯得有些不耐煩,鼻子上出現了細微的汗珠。
“那你現在讓我幹什麼?是你先說我們開始吧這句話的。”我有些生氣。
“我想給你上課,算算你投多少錢一下子就能達到主任級別。你看,我帶來好多材料,這都是我們公司的機密文件,隻有幾個人才有資格看。咱們是同鄉,所以······。”
“得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哄誰呢?你想拉我下水,連親人都不放過!”我開始穿衣服。
“好啦。得啦。累死人了,你們有完沒完啊!”黑暗裏竄出一個男人來,他負責打燈光,就是誰說話就往誰臉上照。這人個子不高,瘦瘦的,一看就是南方人。
“啊喲!”二皮條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拿著手電筒呢,羞死人了。”
“得了!騙誰呢?我明明就是看見手電筒在你的手上!”我發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二皮條帶我從梯子上麵下來的,這菜窖好深,有一棟樓那麼高。當時她在前麵,手電筒在她手上,她邊走邊轉過身來給我照路。肯定是她事先給我下了藥。
“你們是一夥的?你還帶著保鏢?真狡猾,把友誼都忘在腦後了!你不會蠢到連兒時的小夥伴都殺吧?我冒著生命危險跟你跑到地球中心來,再往下走就到美國了。留著我有用,挖洞可是我的拿手好戲。”我說著趕緊穿上短褲。這種時候哪裏有心思幹那種事啊,能逃出去算是萬幸了。
說實話我開始害怕了。
我穿衣服的時候,手電筒就在我和衣服之間來回照。我穿短褲的時候,手電光就停住了。我發現打手電筒的不是男人是個女的,憑感覺長得挺漂亮的。而且,我還發現這個菜窖好大,我隻是和二皮條站在外麵說話,裏麵還有一個很大的空間,坐了很多人。都是從全國各地趕來聽二皮條講傳銷課的。所有的腦袋把長方形的門擠得滿滿的,學員們的眼睛瞪得滾圓,大家都很無聊,誰也不想錯過這麼有意思的場麵。
這次輪到我害羞了。
出來一個第三者我還能承受,出來一群人就有點那個了。我都不知道做什麼好了,站在那裏,捂著私處。感覺自己像個妓女似的,被那麼多目光肆意蹂躪。我想從梯子爬出去,可是辦不到,二皮條帶著打手。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那雲梯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我隻能看見黃豆大的藍天,上麵隻有一顆星星。
後來,我設法從那個菜窖裏逃了出來,還是那個打手電筒的女人幫忙把我放出來的。當然人家也是有條件的。這件事我真的沒臉跟別人說起,打燈光的女人開車把我送到火車站,她把我扶上車,還塞給我一把零用錢。
我當時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那女人說我讓她很滿意,傳說中的新疆男人根本就是一隻凶猛的野犛牛,不需要任何猛料就可以連續作戰幾天幾夜。她還說我是她的K粉,她的麻煙她的搖頭丸,還說過幾天要來新疆找我。
火車啟動了,越來越快。那女人含淚揮手追著火車猛跑,在她消失的最後一瞬間,我發現她變成了一個男人,又黑又瘦還是個暴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