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說一句,阿布來提的爸爸是個鐵匠,普加的爸爸是個農民。
“老黑,我最討厭你不打個招呼就來。你打亂了我的計劃,你知道我最近很忙。正在寫一個長篇。我要抽時間陪你,誰讓你是我的兄弟呢?”我十分不滿地對他說。
“我是來開會的,不要你陪。明天報到,是個發展生態農業的會。還有一個脫貧致富的會,兩個會一起開。現在不像以前,長會短開。以前這兩個會至少要開五天,現在一天就開完了。夥食也很簡單,要是以前開這樣的會······”他說話的時候還不停地左腳和右腳的皮鞋往右腳和左腳的褲子上擦,這樣他的皮鞋始終閃著亮光。
我說他是個話簍子吧?
“當官了吧?一看就知道。小時候我最看重你。”
“哥哥,兄弟現在是安鄉副鄉長。因為工作出色這次大會上還按排我發言,我的題目是······”
“好啦。打住,你嘴上有白沫兒了。說多了哥聽不懂。我請你去酒吧喝酒。”
“酒吧?領導幹部現在不讓去那種地方,你別害我。”
“沒事。8小時以外,再說又不是公款。是私人請客。別裝了,你以前那種地方去得還少?不會有事的,你一個小鄉長,還是個副的不算是領導。走吧,哥不會害你的。”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以前去那種地方談工作,現在去那種地方談工作就要被收拾。兩個性質。在老百姓眼裏副鄉長也是領導,他們有事都找我拿主意。”
“我帶你去的地方幹淨的很,就是一個小環境,老板是我的朋友,從不胡來 ,安全的很。”
黑子被我說服了。他的個子很高,衣服袖子和褲腿又很短,感覺他正在長個子似的。因為個子高,所以背就有點駝,走路的樣子讓人真的有點不放心。
其實我就是去那種地方才跟楊秋榮學壞的。也許我天生就有學壞的基因,見到楊秋榮我們一拍即合。雖然楊秋榮長得比較難看,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難看的一個,但不知為什麼,她就是吸引我。她有一種野性之美,這是二皮條她們不能比的。另外她還會做一手好菜,她炒的雞特別好吃,堪稱一絕。這也是吸引我的原因之一。
朋友們都說我是和二皮條在一起時學壞的。特別是從廣西回來之後,他們覺得我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甚至有些變態。我堅決否認自己去過廣西這一說法,堅持認為我變壞是認識楊秋榮之後,兩種說法都堅持各自的觀點,不分勝負。
在認識楊秋榮這之前,我真的是個五好青年。我被她害慘了,心靈和肉體受到了空前的傷害。但是別的酒吧又不好意思去,隻有楊秋榮給我賒帳。這一點說明楊秋榮是一個大肚的人,至少對我是無私的。
晚上楊秋榮的酒吧生意慘淡,隻有一桌客人。楊秋榮爬在吧台上一臉愁容。兩個哈薩克小夥子要了一瓶白酒,什麼零食也沒點,還喝白開水,包廂費也收不上。他們從早上喝到現在,酒還是那麼多。
楊秋榮很高興我和黑子出現,我們要了好多啤酒,還有好多零食。黑子請客,他知道我沒錢。剛開始楊秋榮還以為我又要賒帳,上啤酒的時候十分謹慎,喝完一瓶上一瓶叫半天才過來。後來弄明白是我的兄弟請我,十分熱情地搬來一件啤酒讓我們隨便喝。我不喜歡喝啤酒,不過好長時間不見黑子,今天高興就跟著他一起喝。
“咱們打電話把阿布來提叫來一起喝吧?”黑子說著就要掏手機。
“他不在家,去溫泉收羊皮子了。你要是分管牧業就好了,這樣可以幫上點忙。這家夥現在開著一輛小三輪摩托也夠可憐的。”我拿起一瓶酒和黑子碰了一下,一口氣喝了一大半。
“要不把普加叫過來吧?他在。”我說。、
“算了。你一提他我就難受。當年不是他把你和阿布來提弄到阿拉山口去,你們也不像現在這樣啊。阿布來提四輛大卡車賠進去了。你可好,自己的院子也送給別人了。”黑子說著也喝了大半瓶啤酒。
“你嘴角上又有白唾沫了,這麼早就出現了?你不是開大會的時候才有嗎。這是一種病嗎?”我遞給黑子一張餐巾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