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苞穀酒(2 / 2)

大毛會好幾種民族語言,也算是個人精。有一陣子阿布來提嚇得在他麵前都不敢隨便說話。說維族話,大毛能聽懂。也不敢說哈薩克族話,他也可以聽懂。阿布來提不會說蒙古話,也不想學,因為大毛就是從蒙古窩子裏跑出來的。阿布來提被逼得開始惡補漢語,漢語是通用語言,在人多的場合上用漢語比較保險。因為不管在什麼地方,在所有的對話中你隻能找到一種語言就可以解決問題。特別是在和同樂巷裏的人聊天的時候,你想說別人的壞話,不管你用什麼樣的語言,都會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能聽懂。有一次阿布來提用維語說大毛壞話的時候,被大毛當場抓了個正著。肯定傷了大毛的自尊心,為此大毛跟他打了一架,阿布來提的鷹勾鼻子被大毛一拳打流血了,他捂著受傷的大鼻子跑回家。過了一會兒,阿布來提的媽媽像瘋子一樣跑出來,她又叫又罵,抓住大毛一頓海揍,大毛臉上被挖了好多血印子。老太婆算是給兒子報了仇。兩家好長時間不來往,後來兩家不知為一件什麼事情又合好了,那時阿布來提的媽媽還沒得老年癡呆症。不過現在大毛也打不過阿不來提了,因為他老了。

喝完我自製的土酒,大毛搖搖擺擺地回家了,走的時候他嘻嘻哈哈地對我說“大毛兄弟俺阿杜回家啦!”這說明他已經承認自己是阿杜了。他肯定去了夢家莊。俺們把名字換過來了,這是我今天最大的收獲。

大毛(現在應該叫他阿杜)剛進屋,他老婆花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找我,最近這女人很無趣,有事沒事總想跟我套近乎,因為阿布來提不在家,大毛家裏的活又堆成山了。雖然這個地方要拆遷了,可是誰知道推土機哪一天才能開過來啊。

花花今天給我送一筐子雞蛋,明天送來一隻老母雞,死祈白賴地想讓我幫她去地裏除草。我都煩死她了,特別是有一次她趁我不在家,跑進去把我前女友的衣服鞋子全給扔掉了,還口口聲聲說我是為我好,不讓我總是生活在陰影裏。我開始有點恨這個女人了,鄰居的爪子伸得有點長,感覺有人正在偷竊我的隱私。正好看見古麗爬在牆頭上喊我,就把花花涼在一邊了。

我前麵一直纏著大毛換名字,大毛說得對,有文化的人一肚子壞水,關鍵時刻就能看出來。古麗爬在牆頭上幹著急。見我不理她,就提高了嗓門。一聲比一聲高。

“外—— 疆!畫畫的!”她把聲音拉得好長,看樣了她開始生氣了。“外疆”的意思我翻譯不出來,大概就是一種聲音的意思,內容特簡單。高興的時候可以用“外疆外疆”來表達,不高興的時候又可以用“外疆外疆”來表達。高興和不高興是用表情和聲音傳達給對方的,但要認真翻譯起來卻相當複雜。這個女人要幹什麼?她和大毛的老婆花花不一樣,也是個滿肚子小九九的人。

“煩死了!”她爬在牆頭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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