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加被抓進去之後,二皮條度過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時光。那時候我天天陪著她。
“我和二皮條正式交往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的。你和別人打架的時候,警察趕到了,你們又和警察幹上了。我拉著二皮條跑啊跑啊。在黑夜裏,我緊緊握著她的手。”我對普加說。
“那時候我一點主見都沒有,在這之前,我什麼都是聽普加的。甚至連自己的處女之身也想交給他做主。他做什麼總有他的道理。”我和二皮條好上以後,她對我說。
“是的。我把她寵壞了。”普加說。
“他把我寵壞了。他被抓起來以後,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白癡,一棵大樹被人砍掉了,我失去了庇蔭之所。我得學會自己成長。”二皮條對我說。
“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監獄是你最好的地方,你在裏麵幹瞪眼。時代變得太快,所有的事物都要重新洗牌。”我對普加說。
“是的是的。女朋友也洗到你的口袋裏麵了。”普加苦笑著說。
“不進我的口袋,也要進別人的口袋。就像你一樣,不進監獄的口袋,肯定會有一個要命的口袋在等你。這是命運的安排。”我笑眯眯地對普加說。
“你撿了一個大漏。你跟你爸爸一樣,你爸爸撿了一個大資本家的女兒還覺得自己吃虧了。還是現成的,不用費勁你媽媽就生了你。你也是。像強盜一樣,人家辛辛苦苦把地種好,收麥子的時候就被你們這種人搶走了。”普加說。
“是你自己放棄了。”我說。
“我在監獄裏天天思念二皮條。有一次出去勞動,我對站崗的武警說,報告二皮條,班長要出去!然後我的一顆牙又被打掉了。”普加苦笑著對我說。
我和二皮條好上以後,朋友們都勸我和她結婚,因為大家都覺得這件事對我有利。
我把自己關在城堡的監獄的時候,有一天二皮條給我送來一些吃的。她是從牢房後麵的一條小路攀岩下來的,這條小道很隱蔽,平時也沒人注意它的存在。她主要怕被楊秋榮看見。大家現在都是普通朋友了,可是楊秋榮還是耿耿於懷,她前世和她有仇。
其實這裏麵最沒資格說三道四的就是楊秋榮。我把自己關在城堡的牢房裏,實際上跟她也有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們來到成吉思汗城堡之後,所有人際關係反而變得簡單起來。剛開始我們是來找阿布來提的,實際上是他在迎接我們,那天晚上他在他的救災帳蓬裏殺了一隻大肥羊,為我們接風。我們還喝了好多酒,鬧了一晚上。古麗從來不喝酒,那天晚上也醉了。
阿布來提那天很開心,因為他賣掉了兩卡車羊皮子。他現在草原上是有名的皮貨商,他不用像以前那麼辛苦地一家一家去收皮子,基本上不用出門,那輛三輪摩托車已經好多天沒有發動了。
每天都有一些人把羊皮牛皮送到他的門前。等他門前的羊皮牛皮像山一樣的時候,他會打一個電話,就會從外麵開來幾輛卡車把皮子拉走。現在很多大皮貨商隻認他。賣掉皮子,阿布來提再打一個電話,就會從溫泉縣開來一輛銀行的運鈔車,車裏麵還有安保人員,持槍荷彈。現在銀行生意更難做,競爭非常厲害。接到阿布來提的電話銀行的人就像火箭一樣趕來,有時候還給他帶來好多蔬菜。阿布來提留下本錢,把利潤全部存進銀行。
後來他的存款業務又轉移到城堡裏,他又成了幾家銀行的搶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