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你舍不得誰?”顧澈語柔聲的話傳入耳膜,李宸暮看她含著笑遞給自己一方手帕,可是她的笑容再也到不了眼角了。

“沒有,我怕自己一個人不行。”拭去眼淚,李宸暮重重地歎了口氣,“你剛才在遊神吧,又想到冰瑩了?”

顧澈語點點頭,拍了拍身邊的扶手小聲對他說:“這邊原本是她的位置,再旁邊是新垣的位置。”

“如果她們回來了,你最想做什麼?”

“給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恨她們嗎?”

“恨,那段時間非常恨。可是我隻有你們三個朋友,即使和新垣不親,但她也是我朋友。況且我現在又沒死,就算看到了不擁抱,那麼就扇一個耳光然後給顆糖吧。”顧澈語說的雲淡風輕,聽的李宸暮又想哭了。

扇個巴掌給顆糖,然後再威脅說不準失蹤。他也很想這樣對她們兩個。

“你要一個人呆在墨青堂了,不會覺得非常孤單嗎?”

顧澈語馬上想到了李銀希。她抿著唇好半天才回答:“沒關係,我可以去找哥哥們玩,然後你回來記得給我帶禮物就成。”

“不用我坐著讓你畫一張素描嗎?”李宸暮突然想起顧澈語的素描現在可是學校的寶貝之一。

“我更想聽到冰瑩對我唱歌。”

在分別的那天,顧澈語在機場哭的快崩潰了,一直摟著李宸暮不撒手,抽噎著讓他好好的,不行就回來,咱們的小王子可不能在外麵受委屈。

可是不受委屈又怎能長大。最後李宸暮實在受不了了,把淚人往他哥哥懷裏一推,自己在轉身的時候紅了眼眶。

時間走的太快,我們跟不上腳步。等到我們追上它時,已經是離別的那天了。

蕁英堂。

男人蹲在地上看被毒素折磨滿頭大汗的莫冰瑩,笑的奸詐:“想緩解這種痛苦嗎?我有一個辦法。”

莫冰瑩吃痛地撐起上半身,濃烈的疼痛已經讓她認為自己在下一秒就可以去見新垣璃了。忍住毒素帶來的不便,她喘著粗氣回答:“還請……還請堂主、賜教。”

聽見她的回答,男人直起身從辦公桌上拿過一份文件夾扔在她的麵前:“上麵是任務,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那時候還沒回來,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見到新垣璃。”

男人雖說的委婉,也讓莫冰瑩冷了心。老東西果然夠狠,讓自己死還有那麼多花招,等我結束了這個任務,回來第一個就要了你的命,等著去伺候新垣吧。

但是當她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攤開文件夾的瞬間,她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瞳孔驟然放大,那相片上擁有犀利眼神和掩蓋不住氣場的男人,不是鍾泉峻還是誰?

「鍾哥哥……」痛苦地合上文件夾,她抬起頭問:“為什麼。”

“我要讓「玄鍾墨」,一點一點的毀滅,最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男人的目光如冰淩,直直刺向莫冰瑩。

撐著疼痛不堪的身體走出蕁英堂,迎麵吹來的風讓她身上的汗水開始風幹,不自在地抖了抖,她經過一個垃圾箱便把手中的文件夾扔了進去。

把雙手放進上衣口袋,莫冰瑩一個人走在烈日下難過的不能自己。堂主說做完這一項任務就讓她收山離開蕁英堂,從此往後都不會再讓她回來,並且同意把她體內按時發作的毒素給弄出來。

這對於莫冰瑩來說當然是好事,可是讓她除掉她視為命的鍾哥哥,很顯然是在挑戰她心髒的承受能力。想起那個笑起來狹長的眼睛彎成月牙狀的男人,莫冰瑩傷心地仰起頭,太陽刺得她幾乎要流淚了。

天上的厚積雲層層疊疊地浮動,潔白的像大大的棉花糖,讓人看了心曠神怡。現在那個男人估計也從顧澈語嘴巴裏知道了凶手是自己,所以即使遇到也要轉個彎躲開,以免還沒有對上眼就被對方解決掉了。

莫冰瑩走到一處巷口拐進去,靠在牆壁閉上眼睛。她要殺了她的鍾哥哥,那個給她希望的男人,教會她幸福是什麼的男人,和她一起唱歌的男人,已經忘了她的……男人。

“可是如果殺了你,我要活給誰看。”

一直這樣苟且偷生的活在這個世界,不管自己的手上沾滿了多少血腥都不在乎,隻要每一次想到你就連做夢都可以笑出聲。還好心裏有一個人可以想念,被別人擊倒多少次自己還是可以用力量站起來,隻因為心裏有你。

你是天、是地、是希望、是生命、是白晝的光、是幸福的源泉,你是我的一切,一直在我身邊陪伴我走過每個春夏秋冬,心裏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別人,所以即使是死,也甘願在你的手裏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