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年紀大了,都分不清好歹了!
若非他母妃非要他拉攏此人,他絕不會在這等拎不清的人身上耗費一絲一毫的精力。
不等他吐槽完,台上皇帝發了話,道:“程大人說得對!成王,還不快向你皇兄道歉!”
厲雲承:……
他,堂堂九爺,要向山裏長大的野孩子道歉!?
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麵!?
開什麼玩笑!?
“愣著做什麼!?是朕說的話不管用了嗎!?啊!?戎國兵強馬壯,此次更是有備而來,不僅正麵出擊,背地裏還和我方將士打起了毒戰。北廷身在宮外,卻一直心係蒼生,得知此事後立刻上表請戰,當時情況緊急,朕沒有將靜王之名昭告天下,但盼他以朕之嫡子身份鼓舞三軍士氣,便封之為靜王。當日,朕是沒有對北廷抱很大期望的,但沒想到,虎父無犬子,朕與先皇後的孩子不愧是天子驕子,一出手就能力挽狂瀾。此等軍功,靜王之名也不足以匹配。朕決議賜婚!”
“父皇!!!”厲雲承突兀地喊了一聲,忙跪下,道,“父皇,既然要賜婚,不如雙喜臨門。兒臣心儀太尉大人之女程靜書已久,望父皇恩準!”
諸多朝臣紛紛附和。
皇帝便有些猶豫了。
方才那一瞬,他的的確確是想直接將程靜書許給厲北廷。
隻是,朝臣們這一句句“成王同太尉千金乃天作之合”、“成王情深義重”讓他不勝其煩。
畢竟,先開口求娶的人是成王。
他若直接駁了成王的麵子,對靜王日後的處境也沒有任何好處。
皇帝揮了揮手,道:“此事容後再議!成王也不要成日將太尉千金之名掛在嘴上,你心儀姑娘,就該為姑娘名節思慮。一日未成婚,就不要胡言亂語!”
“父皇,您……”
“朕累了!無事就退朝吧!北廷留下!”
厲雲承咬牙,道:“父皇,兒臣還有些話想單獨跟您說。”
“今日你先回去!再鬧就接著向你七皇兄道歉。”
……
散朝後。
朝臣們三三兩兩走在一起,都在議論著厲北廷。
程永安從不拉幫結派,故而一人獨行,樂得自在。
偏生,有人不願放過他,上趕著去探消息。
“程大人,您今日為何要為靜王殿下說話呀!?”
“我不是為誰說話,我隻是說出了事實。”
“那依你之見,靜王此番回朝的目的是什麼?”
程永安搖頭,道:“靜王乃陛下嫡子,回朝實屬正常。”
“可你不覺得靜王在這個節骨眼回來,頗有幾分玄妙嗎!?您雖不站隊,但肯定也知曉,成王和太子私底下鬥得如火如荼,這眼瞅著成王就要勝了。可又殺出了個靜王,還如此得陛下的寵。若說靜王沒點那方麵的意思,您應該也不信吧!?”
程永安耐著性子聽完,須臾,板著臉道:“你們整日琢磨這些,是不是無事可做!?”
“程大人,我們和您不一樣。您一身軍功,就是陛下,也不敢輕易拿你怎麼樣。可我們就不同了,我們不願站隊,卻也會被逼著站隊,若站錯了,就是丟了滿門性命,可不得仔細琢磨!?”
“在其位,謀其職。做好自己的事情,沒有人能動你們。”
“天啊!程大人,您也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人了,您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罷了罷了…今日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程永安呼出一口氣。
應付完一人,又來一人,問:“程大人,你覺得陛下今日那句‘南齊下一代最尊貴的人’是什麼意思!?”
“靜王殿下乃陛下嫡子,自然尊貴。”
“那太子殿下呢!?”
“自然也尊貴。”
“依程大人之見,誰更尊貴呢!?”
“無論是靜王殿下,還是太子殿下,對臣而言,都是主子,都很尊貴。楚大人,我家中有事,若你無其它事,我就先回府了。”
他急匆匆地出了宮門,剛要上馬車又被厲雲承攔下。
厲雲承道:“程大人,本王希望今日朝堂上的事不會再重演。”
“何意?”
“往後我們才是一家人,您也得盼著點兒本王好啊!本王好,王妃才能好,您的寶貝女兒才能一世榮華富貴。”
“成王殿下還請慎言。”
厲雲承嗤笑,道:“怎麼?除了本王,你還真以為程靜書能嫁給別人!?從小到大,你何時見本王錯失過本王要的東西!?整個南齊都知道本王看上了你家姑娘,你若不將她嫁給本王,我看誰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