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端坐在地上,麵對被攪動得令人作嘔的妖氣,她也不為所動。妖氣中漸漸出現了鬼影,一開始隻有幾個影子,到後來妖氣散去,整個街道上站滿了鬼影。
“我早該想到是你,是我到這裏來了以後,腦子都不靈光了嗎?”麵對鬼影逼近,奈何依舊坐在地上,甚至連頭都不願抬起。
“我隻是個生意人,你找我借了個人,你再還我一個人——這不是很公平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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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東家?是誰啊?”鸞瀅瀅反問。
“哈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我嗎?”永明笑得合不攏嘴,他好像忘了自己隨時會慘死在窮奇的血色巨鐮之下,大笑起來毫不收斂。“大東家竟然拿你這種沒有什麼腦子的瘋婆娘沒有辦法,有趣,實在太有趣了。”
“如果你再這樣拖延時間,在怪胎醒之前,我就會殺了你。”永明越是這樣,窮奇越是不安暫且不管他口中的“大東家”是誰,萬一怪胎真的醒了,事情就不好辦了。
現在覺情生死未卜,還是早些了解了這一樁事為好。
“哈哈哈,因為實在太好笑了,我沒有控製住。你連大東家是誰都沒有猜到?難道你沒有發現,跟你一起在賭桌上的人,一個個都消失了嗎?隻有你一直活著,隻有你一直會去到那裏,隻有你從來沒有輸過——大東家怕你遲早會發現他的秘密,沒想到,你根本沒有思考過整件事。”
“大東家...錢老板?”鸞瀅瀅恍然大悟,“我一直以為大家是重新投胎去了,沒想到竟然...都來了這裏...”
“重新投胎?我沒有聽錯吧?”永明要不是看到窮奇隨時會削掉自己腦袋的血色巨鐮,差點又大笑了起來,“在這個地方,又有幾個人能重新投胎?又或者說,在錢老板的地盤上,你還想有機會重新投胎?”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這裏的人沒有機會投胎,都是錢老板搞的鬼?”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些年我也算是想明白了,這不僅是錢老板所期望的,更是上麵的人的意思。”永明對將死之人總是這麼慷慨,有什麼就說什麼,“我們對於他們那些大人物來說,都是廢物,可以隨便利用,也可以隨時舍棄,所以你們應該感恩,每多活一天都是賺到了。上麵的人不在乎我們這些廢物的死活,而錢老板眼裏隻有錢莊的生意,這樣兩人一拍即合——沒有用的人就丟到西區來,是死是活都由著錢老板開心。”
“你的意思是說,這錢老板跟閻王也一夥的?”窮奇故意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咯,我也隻是一個比廢物好一點的廢物,見識的多了,就總結出來了些經驗罷了。”永明站了起來,走到了空白畫卷的旁邊,雙手背在身後,自言自語道:“你們說,若我當初把這怪胎畫得再像人一點,是不是在我無聊的身後,還能有個東西陪我聊聊天呢?”
一道黑影襲來,窮奇反應極快,揮舞著血色巨鐮向身後砍去,由於力道過大,門框與桌椅都被震碎,而這一擊也確實砍到了黑影的身上。
塵埃散去,鸞瀅瀅手握小刀,控製住了永明,而窮奇的血色巨鐮嵌在一個巨大的肉團裏,肉團上沒有任何傷口,仿佛天生就長著一把鐮刀在身體裏。
“很奇怪吧,我也很奇怪,不管他受了多重的傷,傷口都能迅速愈合——你們的死期到了。”
鸞瀅瀅稍用力,永明無法再說出話來。
“這就是他說的那個怪胎嗎?根本就是一個沒有眼耳口鼻的肉團啊...”看著散發著腥臭味的怪胎,鸞瀅瀅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我有點想吐...”
“別說是你了,我都想吐。”窮奇試著將血色巨鐮拔出來,但是不管他使多大的勁,血色巨鐮都紋絲不動,“看著挺弱的一個東西,沒想到力氣還挺大,你倒是讓我有了點戰意——這樣如何?”
說罷,窮奇翻轉血色巨鐮,怪胎體內一陣抽搐,連著包裹著不明濃稠液體的覺情一起吐了出來。覺情衝著窮奇飛去,窮奇輕巧轉身,躲過了這樣不省人事的覺情。
血色巨鐮上也包裹著不明濃稠液體,窮奇在鐮刀上燃起了火,液體一會就燒幹了。
“哇,我才不要帶著這個惡心的家夥出去呢,你快問問那個沒本事的,怎麼才能讓他醒過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覺情,窮奇又遠離他好幾步,“我是不會碰這種惡心的東西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窮奇話還沒有說話,怪胎張開嘴又吐了一大口液體出來,不偏不倚地粘了窮奇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