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敢看座上的男人,低頭快步走出前廳,先找人去和夫人通風報信,接著趕緊跑向僻靜處的佛堂。
佛堂裏燭火滅了一半,搖搖晃晃,貼著門往裏探聽,已經沒什麼聲響了。
婆子心裏忐忑,實在也沒料到會有貴人這個時候指名要見容嬙。
手哆嗦著打開鎖,一具身子便軟軟地滑倒在地。
正要伸手去拍醒她,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陣動靜,還沒反應過來,便覺領口一緊,被一股巨力摜了出去。
婆子的驚叫聲劃破夜空,狠狠摔在地麵上,疼得滿地打滾。
這樣大的動靜,佛堂裏的女子依然不省人事。
秦宓的侍衛甩開婆子,正欲扶起地上的容嬙,卻見自己的主子先一步跨了進去,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侍衛猛地愣住,露出見鬼般的神情。
懷中人輕得像是一片羽毛,秦宓抱著,臉色沉沉。
容嬙不知夢到了什麼,秀眉緊蹙,不安地往他懷裏躲。
容侯趕來看到這一幕,險些一頭撞在門框上。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容嬙會在佛堂裏暈倒!?
下人紛紛躲避他的目光,心虛地低頭。
秦宓麵色仍是平淡,唯唇角抿著,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要發怒的前兆。
“容侯,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他擦了擦汗,猜到是夫人背著他幹的好事,心裏狠狠罵了幾句。
小姑娘的臉還腫著,人又醒不過來。秦宓不放心,先送去屋裏,叫來太醫診脈。
容侯見他隨身帶著太醫,就知人家這是有備而來,躲也躲不過。
黑著臉道:“還不快叫李如香過來!看她幹的好事!”
這一嗓門驚醒許多人,今夜容侯府注定不會太平。
屋內,太醫診完脈開了藥方退下,秦宓才從外間往裏走了一點。
隔著門簾,隱約能瞧見容嬙誰在床榻上,旁邊有丫鬟伺候。
千醉看見這位傳聞中冷漠無情的攝政王,又害怕又感激。
撲通一聲跪下,磕了個頭:“多謝王爺施以援手,王爺貴人多福。”
秦宓的目光掠過她,落向床榻上麵色蒼白的女子。
不知為何,她似乎格外不安,便是裹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裏,仍免不了顫抖夢囈。
秦宓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等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床邊。
容嬙以為自己還在死去的那個冬夜,尋著熱源便蹭了過去。
女子軟軟的臉頰貼上他的大手,動作間寫滿了依賴,仿佛一隻溫順無害的小動物。
男人的手指動了動,竟沒有推開,而是縱著她越發得寸進尺,幾近將整個腦袋擱進他臂彎。
秦宓撥開她耳邊碎發,露出另外半邊腫起的麵頰,眼底慢慢浮起一層冷光。
容嬙屋門外,容家人整整齊齊。
容夫人心有不忿,卻在丈夫的強勢下不得不暫時低頭。
她才不信,威名在外的攝政王,會為了一個小丫頭和侯府翻臉?
容妙兒大半夜被拉過來,正滿肚子怨氣:“父親,容嬙害我被抓走,嚇得我一夜都睡不好。”
“母親幫我出出氣怎麼了?您要怪她,就連我一起怪好了!”
容侯頭疼:“這不是我怪不怪的問題。”
容妙兒頓時高興:“隻要您幫母親求求情,王爺一定不會怪罪的,您可是侯爺!”
她又哪裏知道,侯府與侯府也是有差距的。
容侯府沒什麼實權,後輩又不出色,全靠老爺子與攝政王非同一般的關係才有今日。
若是惹惱了攝政王,容侯真的無法想象後果。
正不安著,忽聽見一陣鬧哄哄的聲音,扭頭一看,竟是老爺子過來了!
他今日出門一趟,損了身體,正是休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