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星火四起(2)(2 / 3)

說到山裏的獵人,項蘭初告訴唐雄飛:在他走後,鬼子和鄧老五的人進過山,據說還打死了老獵人姚長聖。這些日子鬼子的運輸隊已經兩次在鎮北大路上遭到襲擊,死傷了好幾個人;雖說沒人知道是誰幹的,但是據他分析不像是嶽峻峰的人所為,可能性更大的是姚長聖的兒子石頭在為爹複仇。他建議唐雄飛可以設法找到石頭,不論這兩次襲擊是不是石頭幹的,能爭取到石頭這樣出色的獵手加入遊擊隊那是很有利的,更何況石頭的妹妹山妹也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也有一身不錯的本事。

三人將近期該辦的和可能遇到的事大致商量了個遍,然後唐雄飛和張德昌回山裏去了。

共產黨的遊擊隊暫時還處在起始階段,還不能給植村和大穀他們帶來多大的威脅。但是仙流鎮北邊大路上接連兩起狙殺運輸隊日軍的事件,還是讓大穀有點撓頭。大穀知道這是中國人的個體行動,目前對鎮上的兵站倉庫構不成損傷,可如果不能阻止這種個人行為,任其發展下去,對“皇軍”的威望和士氣的打擊就會迅速擴大。要是敵視“皇軍”的其他中國人受這種行為的鼓勵,一旦起而效仿,那後果就堪憂了。他冥思苦想,製定了一個應對此事的初步方案,發給了植村,請求其批準。上報的所謂方案其實很簡單,主要是需要植村批準其動用兵力進山。電報發出後,三天了,還沒有等到回複。大穀並不知道,植村現在麵對的問題,比他這兒要大得多。

給植村造成麻煩的,還是國軍滯留在附近未能隨主力撤退的小股殘兵。他知道國軍堅守瀏陽城西北幾個小高地的部隊是150師448團,不但使自己的大隊,還有自己的臉麵都遭到了極大的損傷。事後他攻上98高地,對高地上包括其團長在內的最後一些守軍傷員進行了血腥報複。可是這個團還是有一小部分官兵乘夜黑突圍,進入了北方山地。這些突圍官兵人數是多少他不能確定,根據當時一線部隊的報告,應該頂多也就一百人上下,或許還要更少。現在看來,這些散兵並沒有遠去,似乎也並沒有急著設法歸建的意思,而是頑強地賴在附近山裏。他們如同蟄伏的獵豹,時刻窺視著自己以及自己奉命保護的運輸線,隻要一有機會,就會猛撲出來,猛烈地撕咬一陣立即退走,然後再次蟄伏等待。

當“皇軍”剛攻下瀏陽立足未穩之時,就有中國小股武裝偷襲了瀏陽河渡口。接下來又發生了兩起襲擊運輸隊和哨兵的事件,從這些襲擊者不留活口,與其凶狠的殺人手段手段看,十有八九都是國軍448團幸存的這些突圍者幹的,他們這是在為城西北高地上的死難同伴進行報複。

植村收到了大穀的報告,但暫時無暇顧及,他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設法對付眼皮底下的國軍殘部。為此,他也製定了計劃,並向聯隊長請求了臨時增加兵力。聯隊長同意了他的請求,答應和上司聯係,從附近或者過境的部隊中抽調兵力。現在增援的兵力未到,在城北的大路上,那些襲擊者卻又弄出了動靜來。

植村因為自己這邊和大穀那邊的運輸隊受到過襲擊,而且隨著戰線的延長,這條運輸線也愈加顯得至關重要,所以他將注意力幾乎全集中到了那裏。此時的日軍主力雖已前進到了衡陽一線,但是在淥水與洣水間的日軍側翼,仍然有中國軍隊的重兵集團在抵抗,所以常有數量不少的日軍傷兵被後送至瀏陽的野戰醫院救治。這些傷兵與野戰醫院並不屬植村管轄,雙方的聯絡與溝通並不密切。在此救治過的傷員,傷情一旦允許,就會繼續向11軍的大後方轉移,對其的護送,有時會請植村提供協助,大部分任務則由師團安排的護送隊完成。

這幾天,野戰醫院又有一批可以移動的傷員後送。正好有幾輛完成運輸任務後返回的汽車,這些傷員就搭上了便車。傷員約有二十幾個,有一半是躺在擔架上被抬上車的——這些傷員的傷經過初步救治,不致有危險了,但也不是短時間能康複的,需要到後方繼續治療。

大約八九點鍾,這支車隊開出了城,一路搖搖晃晃向仙流鎮方向駛去。車隊的輜重兵大約有一個分隊,都配備有武器,車隊的安全就由他們負責,野戰醫院並沒有再派出士兵。

半個多小時以後,車隊到了離城約十幾公裏的地方。這兒有一段路緊挨著一片丘陵,其中還有幾百米的路段被兩邊的小山包夾峙。這支車隊兩天前曾安全地通過這裏南下,車隊中有幾台車更是已經在這條路上來回了幾次,所以車上的輜重兵們很放鬆,有的談笑著,也有的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