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帶著潮氣的北風在下班的時候尤其討厭。ADA和圓圓開車走了,她拒絕了捎她一路的好意,一個人慢慢走著,直到第一片雪花涼涼地落在鼻尖上,她仰起頭看了好一會兒。起初還是一星兩點的小白毛毛,後來就變成紛紛揚揚的絮。

她終於撥通了電話。

“今今?”那頭的聲音依然那麼親切,聽到他的聲音,她鼻子一酸。

“政澤,我想你。”聽到他的聲音,她竟止不住地落下淚來。

“今今,別哭,你怎麼了?”電話那頭的政澤焦急地問,“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家裏的事情沒解決好?還是丟工作了?遇到別的困難了?”

“政澤,我好像愛上一個人了。”她抽抽噎噎地訴說自己的委屈。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問:“誰?能告訴我嗎?”

“霍子徐——可是他不見了。”她“哇”地哭出了聲,蹲在街邊的燈杆下,放聲大哭。風雪依舊,人影忽忽,除了電話那頭的李政澤,沒人在意這個蹲在風雪之中為了自己的愛情放縱眼淚的女人。他不說話,他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傾聽,這些天的壓力需要一個渲泄的出口。聽到她的哭聲漸漸小了,他輕聲說:“今今,天冷,先回家吧!”

“可是,我想跟你說話。”她執拗地說。

“我不掛電話,你先打個車,邊走邊說,好不好?”

她一抬頭,抽噎了一下,說:“我快到家了。”

“走了這麼久都不覺得累,你心裏一定很煩。那我們邊說話,你邊回家,好不好?”

她乖乖點了一下頭,卻忽略了他根本看不到這個動作的情況。

“今今,人這輩子要經曆的很多,要學著去忘記那些讓自己難過的事情。你看我,我有那麼多的無奈,甩不掉躲不開,不也活得很好?”政澤在電話那頭輕輕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太難了。我原來想如果有人在這個家裏為你說話,你的日子會好過一點,結果……”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猛地定在當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今今?”李政澤頓了一下之後,突然大聲叫了她的名字,驚愕和憤怒責備從這兩個字中噴湧而出。

“我——我隻是偶爾有過這個想法,被你罵了之後就沒有過了。”她心虛地軟著聲音解釋道,“真的——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別這麼吼我行嗎?”

李政澤“嗯”的一聲,許久不說話。

“政澤,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低聲道,“政楷對我很好,我也是真心想要依靠他一輩子。”

“別說了,今今。我都明白。”政澤的聲音有些微不可聞的顫抖,“過去的我們都別想了,過好以後的日子最重要。既然愛上了他,就不要有顧慮,勇敢點。真正愛你的人,會愛你的一切,你沒有做錯什麼,不管是過去的你還是現在的你都是值得愛的。”

“可是我——我不敢。”她想起那次失敗的“獻身”,覺得自己當時太懦弱,難道不能直接開口嗎?現在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你後悔了吧?

“為什麼不敢?你這麼好,配得上任何男人。無論你選擇誰,都是他的榮幸。他得到的是一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政澤輕聲說,“我們的人生這麼艱難,既然你們相愛,為什麼非得要自己給自己設障礙呢?”

政澤說的對,為什麼要自己給自己設障礙呢?我這輩子遇到的困難還不夠多嗎?她豁然開朗。

“相信我,他會回來的。”政澤堅定地說,“你需要做的,就是確定自己的心意,你真的愛他嗎?是跟——是你認為的那種愛嗎?”

“嗯。”她應了一聲,不知道是相信霍子徐會回來,還是確定自己對霍子徐的情感是愛情而不是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