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開口說話,卻又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堵住了嗓子眼,接著口腔裏便是一股腥甜。
是血,冷梟麵色如常的咽了下去,啞著嗓子問道,“我是……她舅舅。”
警官這哦了一聲,準備放冷梟進去,“死者死的時候手一直護著腹部,掰都掰不開,後麵聽見醫生說流產我才明白過來。”
冷梟正準備彎腰進警戒線內,卻因為這句話硬生生停了下來。
冷梟扭過頭一字一句質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就是流……流產了啊,這姑娘長的可真好看,死了多可惜,估計是失足掉下來的,我就是隨口一說,還沒確定呢。”警官突然捂住了嘴,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節哀順變。”
冷梟彎著的腰慢慢直了起來,隻是冷眼看著那些人把顧然抬上救護車。
擔架上的顧然手依然放在腹部,雙眼緊閉,大腿上全是已經幹涸的血,原本麵若桃花般豔麗的臉,也在此時沒了血色。
露出的那一角被鮮血染成紅色的裙角,刺痛了冷梟的雙眸。
但他始終沒有邁開一步,隻因為那句流產了。
冷梟攥緊了拳頭,雙腿像灌了鉛,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救護車離開。
顧然懷了林決的孩子。
冷梟不知道為什麼,在得出這個判斷的時候心裏那股占有欲作祟,恨不得把顧然千刀萬剮,隻因為她背叛了自己。
可,明明是自己把她當做一個玩物養著的,何談背叛?
冷梟雙目通紅,甚至覺得她和林決的孩子流了也好。
但他獨獨沒想過要顧然死。
就算再怎麼狠心絕情,他都希望顧然活著。
在聽見那個警察說死訊的時候,身體裏的血液仿佛都僵硬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隻是覺得這事情來的太過突然,他覺得顧然應該會平平安安過一生,怎麼會出這種事情呢?
冷梟回去找葉婉如,隻見她跪在地上埋著頭,頹然萬分。
葉婉如一聽見腳步聲,就欣喜若狂的站了起來,朝冷梟的方向狂奔了幾步,卻因為裙擺太長被絆倒,摔在了地上,無比狼狽。
冷梟收斂了幾分自己眉眼裏的戾氣,盡量心平氣和的問她,“你怎麼解釋?”
葉婉如懵懂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冷梟頭痛欲裂,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還要我怎麼說,顧然從二樓摔下來了。”
葉婉如瞪大眼睛,一臉的茫然無措,磕巴道,“什……什麼?怎麼可能死了?我……我……她……她和我說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我就直接過來了,我不知道啊。”
冷梟銳利的目光落在她手上自己帶上去的戒指上,彎腰蹲下身和她平視。
冷梟挑了挑眉,質問道,“我沒說她死沒死,隻是說她從二樓摔下來,你卻反問我她怎麼可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