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呢？”獨孤暮染進屋的時候，五義正盯著麵前那分門別類、收納齊整的藥材發怔，一聽她的聲音一下回過神來，退了兩步：“這裏。”
他讓開了身子，獨孤暮染才看到，在桌上一個長形布包，黑色的，做工很精致，將其打開，裏頭是從小到大，打磨得光滑鋒利的刀子。
手術刀，她畫出來，讓五義打人去打的，為的就是今日的刮骨拔毒。
“工匠說，整個梁州再找不出一個比他更好的了，這套刀具，可以嗎？”五義垂頭看那套刀，低聲問。
他知道獨孤暮染是個大夫，但卻不知道大夫要這樣一套刀子要幹嗎？
這麼一套刀，大大小小的算起來有二三十把，刀刀都窄長鋒利，瞬間能要了人命的，這東西，她拿來做什麼？
“在這種年代，有這樣的手術刀我就要躲起來偷笑了。”獨孤暮染伸手撫了撫那些刀具，抬眸衝五義一笑：“很好。”
聽到主子滿意，五義咧了下嘴，很是高興。
“我昨日讓你拿給周叔的方子藥抓來了沒有？”獨孤暮染將刀具重新合起，扭頭去收拾今日要用的東西。
五義將幾包藥推到獨孤暮染麵前：“就是這幾副。”
獨孤暮染打開其中一副撥弄了幾下，偏著頭向屋外喊道：“蓮兒，進來。”
吩咐了蓮兒去煎藥，獨孤暮染收拾好用品，又向蓮兒拿了針線籃，便帶著五義去了冰室。
她需要一個助手，但是要開刀這種事，還蓮兒還是不太適合，五義從前是個殺手也是見慣了血，所以帶他最為合適。
進了冰室，獨孤暮染點了燭火，將一把刀具拿到燭火上烤了一下算是消毒，然後遞到五義手裏：“從左到右為順序，左為一號，我一會兒說幾號你便拿幾號刀給我，在拿給我之前，所有刀具都要進行這樣的消毒，你可以背過身去不要看，因為一會兒溫瑤的衣裳會脫去，還有這邊的紗布針線，我說什麼你遞什麼，明白嗎？”
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五義不知道，但她說的這些倒是聽懂了，點頭道：“屬下知道了。”
“好，那就開始了。”獨孤暮染輕籲一口氣，閉眼凝神靜氣。
刮骨拔毒，開肌理，刮去骨上外層黑毒，以銀靈仙製成的藥水入骨祛毒，手腳北皆要。獨孤暮染脫去溫瑤的衣裳，道：“一號。”
五義連忙將手中的那把刀遞了過去，他背著身子，不知獨孤暮染在做什麼，但冰室中實在是太靜了，隻聽到刀劃破了什麼的聲音，五義心頭猛地一凜，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是刀劍劃開肉的聲音。
這一驚，他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入眼便是溫瑤被挑開的手腕，血迸了出來，獨孤暮染有條不紊地拿著紗布按壓止血，然後倒出藥水……
他大為驚駭，眼裏哪還有溫瑤未曾穿衣這事，隻有那血淋淋的手腕。
“主、主子，你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呢？”五義有些口齒不清，他所知的行醫治病不是這樣的啊！這哪是治人，分明像是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