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暮染擰著眉頭,沒有回答。
五義不放心,轉回了頭,抿了下唇又問:“主子,我覺得……”
“閉上你的嘴,若閉不上,就出去。”獨孤暮染冷冷開口,將那把帶血的手術刀放在木盤之內,朝五義伸出手:“三號。”
相信她,相信她,她怎會殺自己的娘親呢?
五義壓下心內的不安,還是按著她的指示,將三號刀遞了過去。
獨孤暮染從容而平靜,像是平日裏飲水進食一般嫻熟,不過這樣的手術極耗心神,哪怕是在冰室之內,獨孤暮染也出了一頭的汗。
“擦汗。”獨孤暮染替她上好了藥,汗水落到了她的眼睫之上,她手上動作一頓:“快啊。”
“擦……擦?汗?”五義有些懵,這樣的冰室裏,哪會流汗啊?他都覺得冷。
獨孤暮染又道:“幫我擦汗,臉上。”
替、替主子擦汗?他不敢……
可是不能說不敢啊,主子都發話了。
五義這才看到他身旁的桌上還置了幹淨的布巾,大抵一早就知道會流汗所以準備好的吧,他拿起布巾挪了幾步,轉頭在獨孤暮染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
“……”獨孤暮染被擦得生疼,但五義就是這麼三大五粗的,她也沒有辦法,隻得斂了心神,繼續手上未完成的事。
等她一層層地,將溫瑤右手腕的皮膚都縫合好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她放下刀稍稍活動了一下手指,很快又進入狀態,繼續為溫瑤進行手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獨孤暮染精神高度集中,倒也不覺得過去很久,隻是冰室之中的蠟燭已經換了兩根,在五義換上第三根的時候,獨孤暮染將溫瑤腳上的肌膚縫合打結,拿著剪子剪去線頭,完成了。
“讓蓮兒煎的藥應該煎好了,你去拿進來。”獨孤暮染放下剪子,拿下她自己縫製的簡易口罩,清點了一遍手術用具和繃布數量,這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很快,蓮兒端著藥同五義進來了。
他們進來的時候,獨孤暮染手裏拿著一塊濕布巾,正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上的血,聽到響動,頭也不抬道:“拿布巾沾藥水擦遍溫瑤全身,然後就可以將她送出冰室了。”
“好。”蓮兒點點頭,放下藥水便開始忙了起來。
時已過午,整整五個時辰的精神高度集中,一下子放鬆下來,獨孤暮染隻覺得累極了,交代完這些便出去休息了。
畢竟是替溫瑤擦身子,五義也幫不上忙,便也出了冰室,守在外頭。
獨孤暮染才剛走幾步,便看見計遂迎麵而來,他一身白衣,在陽光照射下若謫仙降世。
他怎麼會來這裏?
獨孤暮染下意識回頭往冰室看了一眼,定住身形,不再向前。
計遂步伐從容地停在了獨孤暮染麵前,稍稍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臉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