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公子怎麼會來這裏?”答非所問,獨孤暮染臉色蒼白,但眼神卻很清亮,她盯著計遂看了片刻,勾唇輕笑:“計公子?”
北江王府很大,計遂的居所離這裏有一定的距離,他平日裏最多在院中走動,今日竟然摸到了這裏,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王妃別誤會,我方才在院中看見你身邊的蓮兒姑娘匆忙到這裏,我以為出了什麼事……”計遂頓了頓,眨了下眼,有些尷尬:“我借居北江王府也未曾幫上什麼忙,想著……”
他的意思是,他如今在北江王府就像隻米蟲一般,心裏很不安,想著若是出了什麼事,他也能幫上忙。
是嗎?
獨孤暮染笑了笑移開目光:“有勞計公子掛心,這裏沒有什麼事,隻是我替一位朋友治病,勞神了。”
計遂的目光透過她,望向她身後的冰室,沉默片刻,又堪堪移開目光:“無事便最好了,隻是在下不知,王妃竟也識醫術?”
“略通。”獨孤暮染抿了下唇,又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計公子若是無事煩請與我一同離開,畢竟我朋友她需要靜養。”
溫瑤身份十分敏感,這個計遂又來路不明,還是不知道為好。
“那是自然,王妃請。”計遂倒是個懂事的,一下就明白了獨孤暮染的意思,比了個請的手勢,待獨孤暮染往前走了幾步,他才跟了上去。
獨孤暮染步伐緩慢,計遂跟在她身後,望著她纖瘦的背景,一對俊眉輕輕一擰,目光有些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計公子彈得一手好曲,可有想過入宮為樂師?”獨孤暮染忽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理想與抱負,他在湖光小築親口說的不為客卿,可還是來北江王府了,可見,他並不是無欲無求,隻是那日邀他的那些人他都看不上眼。
所以,一個心中有所願的人,怎會甘居於此呢?
計遂沒想到獨孤暮染會突然說起這個問題,急走了兩步與獨孤暮染相對而望:“在下……可以嗎?”
“如果你想,自是有機會的。”獨孤暮染挑眉望他片刻,轉身坐到身旁的石凳之上:“那麼現在,計公子可以跟我說說你來北江王府的目的了嗎?”
目的?
計遂身子一僵,放在石桌上的手輕輕撚了一下,抬眼看獨孤暮染:“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啊?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梁州千萬酒館你不去,偏去了湖光小築,又偏選了一日我們去的時候。”獨孤暮染一手支在腮邊,麵含笑意地看他。
那一日在湖光小築,兩人對視的那一眼,她記憶深刻。
“那是因為在下去了別的酒館,他們都不同意在下在那裏彈琴。你們那日為何要去,我又如何能得知?這一切難道不是巧合嗎?”計遂擰著眉頭,騰一下站了起來:“若是王妃不信任在下,在下可以馬上離開。”
嗬,演技真不錯。
獨孤暮染也不生氣,伸手撩了下落在鬢邊的發絲:“我不相信巧合,我隻相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