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月的眼淚便再也忍不住和著汗水一起流了下來,身上的疼心裏的痛教她隻能窩在柳長白的懷裏無路可逃。
日已西斜晚霞滿天,斜陽的餘暉透過窗欞灑進來,柳長白伸著手臂在床上一把撈了個空,連忙坐起來以致腦袋有些發沉,他順著窗欞上透下的一點光才驚覺已近日暮時分,昨晚的繾倦纏綿好似一場春夢醒來便了無痕跡,想來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起身穿衣回頭再看一室的淩亂還有床鋪上醒目的血漬,他猛然記起那不是夢,蓉月呢?
柳長白開門找人,卻碰上一臉賤兮兮表情的風揚,“蓉月呢?”
“她說回宅子拿些東西就回來,不是我說,你這一夜纏綿的倒是能睡,都這個時辰了?”
“你昨天給她的酒有沒有問題?”
“沒有啊,就是尋常的酒,我還以為你們要飲酒助興就挑了一壇好的,不會都喝完了吧。”風揚再說什麼柳長白已經聽不清了,酒沒有問題就是她昨晚對他施了媚術,糟糕!想到這裏他趕緊叫展奕套車。“怎麼了?不會害怕媳婦兒跑了吧?”
風揚這句話還真的一語成讖了,柳長白趕到那座宅院時隻看到滿眼的廢墟,坍塌的磚石瓦礫木梁堆了一堆,有的地方還冒著濃煙,她果真走了,走的這樣決絕不留痕跡。
“去鬥武場。”柳長白恨不得肋生雙翼飛過去,趕到鬥武場時那裏也是人去屋空,找不到一個人,就連這裏的屋主也說不清楚人去哪兒了,隻說兩天前有人給他結清了所有的銀錢讓他兩天後再來收拾。
“去城外。”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慌亂,不怪有人說生離死別常人都看不開,原來這種如同抽走心底一塊的感覺這麼難受,難受到讓人欲哭無淚。城外茫茫四野哪裏都沒有她的蹤跡,她果然是一個狠心的人,狠心到給了他一夜瘋狂的纏綿又毅然消失無蹤。
“公子,我們回去吧,我聽人說昨天方安回了護國將軍府正式做了將軍府的嫡子,我們要不要去問問他?”
“不必了,回去吧。”柳長白坐上馬車回家,至少那裏還有她留下的痕跡。方安一定不知道蓉月去哪兒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不追過去,現在他甘願回到將軍府一定是得了蓉月的囑咐。
風揚站在門口看著柳長白一臉失魂落魄地走進院子,“人走了?”答案不言而喻,“你也不要太傷心,我想蓉月姑娘一定是找到了真正的凶手所以要去報仇去了,你有這傷情的功夫不如好好查查這個幕後凶手到底是誰。”都對,說得都對,可他這會兒實在沒有精神去應付這些事情,等他緩一緩,緩一緩。
這天大地大隻要他還活著就一定能找到她。
方安確實是一百個不願意回將軍府,結果昨天葉三給了他一封信,打開來上麵隻有一句話,“留在將軍府保護好你姐姐。”他知道姑娘這是要走了,他有心跟著可也放心不下姐姐一個人在皇宮裏麵對曆後,所以他就這麼糾結著回了將軍府,方天戟倒是不計前嫌將他迎了回去還專門上奏要給他請封。方安起先還推辭了一下,後來轉念一想自己有了官職在身起碼見姐姐也方便,再者日後如果姑娘有需要他也能幫得上忙,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請封的事情。
烈風呼呼,煙塵滾滾兩隊車馬逐漸從岔路回合到一處,葉三騎在馬上任烈風吹得發絲飛揚卻有了一種鬆快的豪邁,“姑娘,我們此去安國嗎?”
“嗯,你應該比我更想回安國。”
“姑娘早知道了。”葉三也不避諱。
“是啊,畢竟親生兄弟之間或多或少總會有些相像。”
“我大哥他可還好,我從在曆國潛下來就還沒見過他呢。”
“挺好,還做了豫南王跟前的大紅人。”
“他自小就比我聰明,跟著豫南王這麼久也該落個好了。”
“如此甚好,我倒是可以借著你的光跟豫南王再合作一把。”蓉月放下車簾,馬車緩緩前行,紅塵愛意被她鎖進了心底,此去又是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