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花開幾度 151(1 / 3)

傾月仔細一看,隻見她滿目通紅。從睜開眼起,就一直狠狠瞪著她,一時之間,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她這一生從來沒有懼怕過什麼人,隻覺得被她一看居然透不過氣來。

不過愣了一下,傾月抓起了她的手。微微俯下身與她對視。“怎麼?恨我?還沒呢,以後有的讓你恨的。”

“你……你還想怎樣?”掙紮著想要推開她的手,可是竟然是紋絲不動。傾月勾唇一笑,“怎麼了?你在害怕什麼?”

“你讓人奪了兵符。你們究竟把陛下怎麼樣了?”

傾月拽著她起身,冷笑道:“我們何德何能能把陛下怎麼樣?你這是怎麼了?怕成這樣?”

看著她笑,仿佛是地獄裏盛開的茶靡花。惡魔的笑,在她如花似玉的臉龐上,那瑩白如玉的臉,和晶瑩的眼,卻沾染了邪惡的顏色。那美麗的眼中的戾氣,帶著要吞噬人的火焰。她就這樣抓住了她的手,隻是一甩,就仿佛將她整個人都甩散掉了。“你鬆手,你膽敢以下犯上?”

輸人不輸陣,柔嬪隻是不停地嘶喊。傾月一甩手,她跌坐在榻上。“我要你知道與我作對,究竟有什麼後果!我縱使不能成功,也要你明白,你根本就不是對手。你也好,你的妹妹也好。我恨她,不僅僅是因為她企圖染指我愛的人。在我拋開一切看的時候你們卻不僅僅是想要我愛的他。還有我賴以生存的權。我何德何能,讓你們如此恨。或者就是權,讓你們渴望。縱使是毀滅了冷家你花家也沒那個能力坐上封國第一世家的位置。你注定是比我更可憐的棋子。至少我清楚知道,陛下在利用我。你呢?你對你的枕邊人究竟了解多少?你可知道他功成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柔嬪早已經嚇到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見她嘴張張合合,說些什麼竟也聽不太清楚。隻最後一句仿若驚雷,讓她整個人仿佛被雷劈到了似的。什麼人說她都不信。隻有她說的,她信。

女人的恨,總是因為求之不得而生。若是求之不得的是一個男人,全心全意愛著的那個男人,若是得不到。由之而生的恨,將顛覆一切。

“冷傾月——”她狠狠咬著牙,甩開了她的手。腰撞向了後頭的幾案,整個人反彈過來之後撲倒了傾月身上。傾月自覺伸手阻擋了一下。她跌坐在了地上,失聲地呢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時之氣過了之後,陡然間傾月冷靜了下來。她此來不是為了奚落她而來,而是為了很重要的事。“柔嬪,最後一次,我給你一個機會!”

她驀然轉過頭看著傾月,冷笑一聲。“你會怎樣?映蓉她的孩子就要生了,你呢?還在這裏掙紮?東京易主,你也不在乎?”

“因為那個是寒的孩子,我不會對他懷有偏見。你以為我會給她機會霸占著東京?”

“怎麼?就算是要和東王鬧翻了。你也要除了映蓉?”

勾唇一笑,兩指挑起她的下顎,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對。我什麼都不怕。如果寒不能接受我的手段,我亦無所謂。”如果真的相愛的兩個人,如何容得下第三個人。一個願意為她付出生命的男子,如何舍得為難她。正如同她一樣舍不得為難他。所以讓花映蓉自己選擇是她最後的仁慈。

“那麼我呢?你急著想要給我一個結局?”

“為我所用,或者為陛下所用。你自己選擇。但凡你有那麼一點自尊,也不想最後死在你愛的人手裏?”她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若是她真的恨,便會不顧一切。縱然不能為自己所用。隻要她恨,就一定會有所行動。無論她做什麼,都可以被利用。就怕她什麼都不做。而今兵符已經到手。

隻是她拿著也不見得有人會聽。而柔嬪的命令,不正是被困在禦書房的封帝唯一的出路嗎?柔嬪冷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站起了身,“你真的以為你可以決定我的生死嗎?你真的以為陛下就沒有以防萬一嗎?”

傾月隻是沉默。“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可以決定你的生死。我隻是想要問你,你想不想和我賭一局?我會把兵符給你。你要不要看看,你救了陛下之後,他的反應?”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會給我這個機會?”她又不是急瘋了,會相信她突然之間好心好意起來。

“我說過,這是一場賭局。我若是贏了,你救了陛下也不見得有好下場。而如果我輸了,我也不過是將對手推回了原來的位置。你信不信,無論是那個結局,你都逃不開死?”

她信誓旦旦的樣子,讓她幾乎崩潰。隻厲聲嘶喊,“為什麼?憑什麼?”

“想知道我猜得對不對。你是不是決定和我賭這一局?”

就怕她不答應。一切都隻是猜測,現而今她和玉寒,誰都不能出麵。不得已出此下策。若是成功,她便可以無後顧之憂。

“不,既然一切都有了定數。我無論怎麼折騰,都是逃不開一死。還有必要嗎?”她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我不在乎了,你在乎,不如你給我一劍,一切就都解決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