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灑落的光輝,在兩人交握的雙手。腳步聲,輕輕淺淺。
不知為何,在她的身邊,一切的煩惱煙消雲散。這一路,兩人攜手,就算再苦再累,也無所知覺。隻這一生,有一個陪你一起腥風血雨。每一次回眸,便是救贖,就算再多的不堪,隻要彼此明白,便不再是一個人。這一條求權的路,走得艱辛,一路走來一路失去。直到高高在上,孤家寡人。他們兩人,都在這條路上,走了太久太久。失去了信任人的能力。失去了愛的能力。
直到遇見彼此。直到不可遏製地想要征服彼此。卻深陷在那難得的理解之中。一生,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握緊她的手,側頭癡癡凝望。那樣的眼神,若清月一般迷離,若星火一般炙熱。她隻回眸盈盈一笑。此生夫複何求?
“你怎麼了?有話直說啊。”
“你將自己的得意手下一個一個安插在哲兒身邊。究竟是作何打算?”說話前,他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不安是那麼明顯。傾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隻是怕有朝一日我若不能在他的身邊。給他留下幾個最得力的助手,輔佐他。那樣無論以後我在哪裏。是否還有權勢,他都可以自保無虞。”多年來,一直習慣了爭奪。習慣了對不起太多人,習慣了害怕有朝一日得報應。所以她習慣了做什麼事都考慮道後果。如果沒有想好退路,她做不到無所畏懼。也許這就是身處權利漩渦之中的人都恐懼的。
“他們幾個確實是難得的人才。隻是哲兒這麼小,如何駕馭得了?”
“他已經不小了。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就已經出國遊學。為了了解各國形式,更為了讓自己增長見識。那些年,我一直都隻身在外。”那些年,雪還沒有來之前,她都是一個人,在外遊蕩。她最喜歡去的就是雪國國都,總希望在那裏可以遇見他。年少時,宏圖大誌。縱使不能出仕,也總希望可以借著爹的權勢過一把癮。才知道擁有的越多野心就越大。
想起還鎮守在昭陽殿外的冷次亦和冷三卓。不由得又歎了口氣。“寒,我忘了件事。現在必須會昭陽殿一趟。你先回吧。”
“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必了。”她轉身走,心裏急切,便提了裙擺狂奔。玉寒命人牽了馬。追著她離去的方向。聽見馬蹄聲,傾月轉過了頭,停下了腳步。將手遞給了他。扯了她上馬,朝著昭陽殿而去。這一路上,巡夜的侍衛一撥接著一撥。在昭陽殿大門前,撞見了策馬而出的兩位哥哥。
一同下了馬,敘話。
“二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爹有命即刻回府。似乎是家裏出事了。”冷次亦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一時間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冷三卓不動聲色道:“似乎是有所異動。爹讓我們回去看看,好及早做防範。”
冷次亦鬆了口氣。自小到大,他的三弟就是比他霸氣。什麼事到他嘴裏就跟沒事一樣。傾月心裏隱隱有了些想法,便道:“出什麼事,要這麼大動靜。不知傾月可否跟著你們一同回去?若是有什麼事,還能幫上忙。”
“沒什麼大事。倒是宮裏頭還要你自己看管著。如何出得去。”冷三卓作揖,“東王妃還是安生在這裏坐鎮。我和二哥去去就回。自然不會耽擱你這邊的事。”
“那傾月就不妨礙兩位哥哥。一路走好!”
兩人分別向玉寒請過安便上馬一路飛馳而去。玉寒不由得蹙眉。這皇城,想來就算是皇親國戚都不敢這般囂張。而今冷家的兩位公子,顯然是不顧體製。其間深意,值得深究。這兩位隻是常駐邊疆的將軍。此番回來,竟然這般大動幹戈。看來冷相著實是心懷不軌。他的心思,就算是他的女兒,恐怕也不清不楚的。
待到兩人前腳才離開,傾月翻身上馬。“青冥!紫寐!”
一聲喊,驚天動地的。正在季雲齋外頭聊天的兩人一時之間提了氣就往外頭衝。隻見傾月勒著高頭大馬。見了兩人,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青冥和紫寐,還記得綏銀嗎?”
“記得!”紫寐記性好,很多人見過一麵就不會忘。
“記得就好,去找他,傳我的命令。領兵圍住冷相府,待命。”
“綏銀是冷相的心腹。主子你從來沒有跟我們說過他是你的人。”
“以前雪知道。”經青冥一提醒,傾月突然想起,一直以來都隻是雪負責和他交頭,談事。一直以來都沒有告訴身邊其他人也是怕有一個萬一。在爹的身邊,她能用隻有綏銀一個。也是最有用的一個。她必須完全保全他。不然怎會有今日之需?“也是,你們去可能他會不信。不會這麼輕易出兵反叛。我想還是自己去好了。紫寐你去金雲寺。會知方興。將一切事宜都查探清楚。而後入皇城。這裏肯定沒有足夠的人手。我要你們答應我,替我守住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