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勒馬往前走,一把扯住了韁繩。“你這是要去哪裏?”
“寒,我現在要去冷相府。這事,你不要插手,絕對不可以插手。我要一條後路,請你按兵不動。若是失敗,好歹還有你。是一條後路,無論如何,你隻要答應我,我便什麼都不怕。”
“我是你的退路,如此而已?”他微微擰眉,苦澀地笑了笑,鬆了手。手鬆開的瞬間,她俯身扯住了他的手,在她耳邊低語。“你是我的退路,我將我的命交托給你。隻因為我想與你同生共死。”
“醜奴兒,你……”他一愣,深吸了口氣,捧住她的臉。吻了一下她的唇,冰冷的唇還在顫抖。“去吧,我在這裏,天明的時候,要回來。若是不回來。就算是將西京翻轉,我也會去找你。你可記下了?”
“我知道!”鬆了手,放她走。紫寐和青冥上前。紫寐笑道:“七爺,你放心。主子身邊有我們兩個在身邊。雖然不及雪大人,但是足以保主子無虞。你莫須擔心。明日一早,必定將她完好無損地送回來。”
“去吧。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是,七爺!”兩人對視一眼,往外而去。一路出了昭陽殿。才有人牽了馬來。兩人猶豫著不敢上馬。傾月冷聲吩咐道:“趕緊給我上馬,現在時間緊迫。紫寐我交給你的事還不快去?”
“青冥,你跟著我。”
“是,主子!”兩人不敢再遲疑,飛快地躍上了馬背。黑夜,晦暗不明的月色,延伸的是一種草木皆兵的驚慌。她的鞭子高高揚起,然後落下,然後就有她美麗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出了皇城,三人兵分兩路。很快身後就有大軍跟上。一時間傾月和青冥到了冷相府不遠處的一座小四合院前。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裏有規律地響起。有人前來開門。是一位婦人,看見門口的人一時間嚇了一大跳。“主子,你怎麼來了?你就這麼來了,有沒有凍到?”
見她一身的勁裝,也沒有披一件披風。生怕她凍著。手中的暖爐往她手心裏遞。“主子,你快接著。奴婢這就去給你取衣裳。”
“不必了。綏銀在哪裏?”
“他今天一日都不在家。說是主子要是來了,就去金雲寺找他。”
“金雲寺?”傾月一愣,歎了口氣,“青冥,你先去冷相府。我這就回金雲寺,找到綏銀還有紫寐,即刻回來。”
“我想不必了。既然這綏銀知道主子要找他。自然他應該很清楚,現時現日,主子身邊有什麼人,他應該很清楚。所以主子不必親自前去。我想很快他們就會到的。不如主子你稍安勿躁就在這裏等等。”出來的著急,經那婦人提醒才看見她一身衣裳單薄。便勸她先行進了那屋子。傾月心想也是,便進了門。進得內室,那婦人點起了暖爐。
傾月披了件薄披風,早已不覺得冷。隻是春寒料峭,夜裏有些涼意。隻可惜這婦人這唯一的一件披風還有一股暗塵的味道。想來這些年,綏銀一直跟在爹身邊,忠心耿耿,何至於家裏還是這麼清貧。“這些年,我和綏銀不是主仆關係。自然不能關照他。他是我爹身邊最得力的人,怎麼家裏頭還是什麼都沒有購置?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多謝主子掛心。相爺給的銀子挺多,養一家人還是有些吃力。我們家裏人多,綏銀他又不忍我娘家人受委屈。弄得自己這邊這般破落。委屈主子了。”那婦人端了點心上前。傾月本沒什麼胃口,聞到了一陣特別的香味。
傾月側過頭,見是紅薯餅,不由得笑了,“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你的紅薯餅。”
“主子已經來過兩次了。奴婢自然得記清楚。嚐嚐看,剛剛做的。”
傾月吃著紅薯餅,環視四周。“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綏銀還要養一大家子人。這些年來,他為我做事,盡心盡力,我卻不能對他有一絲的關照。委屈你們了。”
“主子千萬不要這麼說。若不是主子,我們家綏銀怎麼會有今日。隻是不知道最近他怎麼了。主子有很多事要交給他嗎?”
“抱歉,還有些事要他處理一些日子。”
“主子言重。你器重綏銀,才是我最開心的事。他這些年雖然一直都在冷相身邊做事。他多少也希望能同雪大人一樣陪在正經主子身邊。去年,你嫁去了東京。奴婢還以為他不跟主子你了。”那婦人說著又端了茶,擱置在一旁,“主子,這紅薯餅吃多了會漲胃。不要貪吃。”
用完了紅薯餅。前院敲門聲,正響起。傾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子,緩步跨出了門。那婦人已經開了門,迎進了紫寐和綏銀兩人。
“見過主子,玉體安康?”
“不多說了,跟我走。”她說著將手上的劍遞給了他。“拿著我的劍,為我買一次命。”
“是,主子。”一行人邊說邊往外走。那婦人急急地跑到了門邊,搶先要開門。離去前,傾月突然轉身。拍了下她的手,“夫人,今晚你就先跟我的侍從,暫時去別處住。別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