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舒痕聽了她憤懣的話,先是錯愕的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捧著她的小臉愉悅的笑道:“好!我的命就替你存在這裏,隻要你願意,隨時都能來取。就怕你……到時候舍不得了。”說完握著她的纖細的手腕,讓她的手掌貼著自己的心口。
白瑾的手才一放到他的心口之上,便感覺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那有力的心跳正一下一下的沿著她的手掌心傳入她的身體裏,震得她的心都跟著他的一同跳躍。這種感覺真是奇妙極了,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從這一刻開始,我的心因為你而跳,如果你準備好了來取走它,我隨時敞開衣襟,任憑你處置!”淩舒痕目光堅定的注視著她,一字一句,清晰明辨。
白瑾因為他的話震得半響沒了反應,直到最後才憋出兩個字,“……瘋子!”
淩舒痕一把將她緊摟入懷,笑聲自他的胸中溢出,震得白瑾的耳膜都微微的生疼,她氣惱的將頭偏向一遍,暗自咬牙,別讓她逮到機會了,他今日這番的戲弄她,她定然叫他後悔萬分!讓他比小狗子更慘!
目光飄遠,望向了前方,不想再理會這個緊箍著她的瘋子,卻忽而發現在那匹大黑馬的不遠處有一個灰褐色的影子,似乎是……一個人!
白瑾連忙自他懷裏掙脫出來,揚起頭看去,張開小嘴,疑惑的問向他:“你看……那,那是不是有一個人?”
淩舒痕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確實在低矮的草叢處看到了一抹灰褐色的身影,就橫倒在馬蹄的右前方,隔得比較遠,因此不能清晰的辨別出來,但能十分肯定的是,那的確是個人,似乎倒在地上許久了。
白瑾見他似乎也發現了,與他四目相對,心裏生出了重重的不安。壞了!這匹發了狂的大黑馬許是將人撞倒了,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才好啊!
淩舒痕見她俏麗的小臉上浮上了焦急的神情,淡定的安撫她,“別著急,我們先去看看。”說完便將她扶起。
白瑾讚同的點點頭,腳下還有些虛軟,借由著他的力道一步一步的跟著他,向著那個灰褐色的身影走去。
淩舒痕才扶著她靠近了那個灰褐色的身影,白瑾馬上驚呼出聲,“壞了,真的是撞倒人了!這可怎麼辦!”說著還扭過頭瞪著他,“都怪你!要不是你沒管好那匹大黑馬,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要是撞、撞死了怎麼辦?”越說心裏越怕,她才不想一出門,就幹了件損修為的壞事。
淩舒痕有些無奈的望著她,柔聲的勸撫道:“先看看再說,許是被馬給驚嚇到了,暈了過去。”
白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連忙掙脫他的手臂,蹲跪在那人的身邊,吃力的想將那人翻過身來,卻使不上力,那人實在是太沉了。
淩舒痕見她兩隻小手胡亂的在那人身上搬來搬去的,苦笑了一番,“照你這樣的動作,這人還沒被馬給撞死,就先被你給折騰去半條命了!”真是頭疼啊!這女人低下頭來求他幫把手,有這麼困難麼?非要獨自逞強!在他麵前偶爾柔弱一下也不會讓她太丟了麵子吧……
白瑾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覺得放輕了力道,確實比較擔心她會將倒在地上的這人給折騰出別的問題來……這隻臭狐狸,光會說她,難到他自己不會動手啊!駕馬的人又不是她,撞倒人的也不是她!沒見過這麼不知悔改的人……
“別在瞪了,你眼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淩舒痕歎息的蹲下身子。
“……什麼?”白瑾一時沒弄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發愣的看著他。
“你的眼睛告訴我……”頓了頓,學了她生氣時的神情繼續說道:“臭狐狸!那你還不快來搭把手!”說著便哈哈的大笑起來。
白瑾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吃驚的看著他。這、這、這是什麼怪物!這淩舒痕簡直比狐狸還狐狸,簡直就是狐狸的祖宗!都什麼情況了,他還有心在這裏開玩笑,還這麼愉悅的捉弄她!莫不是以前燒壞了腦子吧?
不等她開口說話,淩舒痕動作敏捷迅速的將那人翻了過來,“有氣息,隻是有些不穩,許是被嚇暈了。”
白瑾收回心神,定睛一看,原來是個中年婦人,她的嘴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整張臉也慘白得嚇人,倒在地上暈厥許久了。
白瑾連忙伸出小手輕拍她的臉頰,一邊焦急的喚道:“大娘,大娘醒醒!大娘……”
忽而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看著淩舒痕問道:“我的包袱呢?快拿來給我!”
淩舒痕動作迅速的將不遠處的包袱遞給她,側著頭看著她。
白瑾焦急的將包袱打開,兩隻小手伸進去在裏麵不停的翻找,因為有些慌神,竟然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差點將自己的小腦袋都伸了進去,最後像是摸到什麼了,抬起頭來重重的呼出一大口氣,“哈!終於找到了!”
淩舒痕還沒來得及問她,便見白瑾將手裏的白瓷小瓶的小木塞拔開,吃力的扶起那婦人的頭頸,將瓷瓶對著婦人的鼻尖輕輕地晃了三下,隨即又以拇指掐住她的人中處。
“咳、咳咳……”昏迷的婦人終於醒了過來,訥訥的看著麵前的一男一女。
白瑾見她這副模樣,抬起頭就給了淩舒痕一記白眼。看吧,又是一個被大黑馬給嚇成這副樣子的人!這馬和這人果真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就會害人……
淩舒痕十分清楚明白她眼神之中的涵義,心中有苦難以明,最後咧開嘴角,朝她無害的一笑。
“真是厚臉皮!”白瑾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隨即微笑的看向清醒過來的婦人,“大娘,你可感覺好了些?有沒有傷著哪裏?告訴我,我幫您瞧瞧。”
婦人先是一愣神,看了看白瑾,又看了看一旁麵無表情的淩舒痕,最後偏過頭看到了正在低頭嚼著青草的黑馬,驚恐的拉著白瑾細白的小手,“姑、姑娘……那、那那馬……它!它它……”
“大娘,別怕,已經沒事了。你有沒有傷到哪裏?”白瑾握著婦人的手,連連安撫她,同時又飛了一記白眼給一旁表情無辜的淩舒痕。罪魁禍首!
“我,我、我好像……腳不能動了……”婦人慘兮兮的看向白瑾,隻手指向腳下。
“啊?我來看看,您先別著急,千萬別亂動!”白瑾趕忙側過身子,來到婦人的腳踝處,伸出小手輕輕的捏了捏,“唉呀!果真是扭傷了腳踝,幸好沒有岔了筋骨,要是脫臼了可就麻煩了!”
“扭、扭傷了腳踝?這、這這可怎麼得了啊!”婦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緊緊地握住白瑾的手臂。
“大娘,您放心,我會幫您上藥的。”唉呀……這大娘的手勁兒怎麼這麼大啊,擰的她的手腕都生疼了。
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淩舒痕,終於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話,“大娘,您為何會一人在此?”
“對啊,大娘,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為何一人在這山林裏?”難到是迷路了?白瑾經淩舒痕的提醒,心中也疑惑了起來。
婦人聽淩舒痕那麼一問,心中似是慌了神一般,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隻得轉向白瑾,覺得她似乎比較好說話一些。
婦人聲音膽怯的答道:“我,我是住在這山裏的人,我家就在前麵不遠,過了這個山澗就能看見我家了。我是因為,家裏的小孫子要兔子玩,所以才,才趁著天要黑了,兔子回窩的時候來抓幾隻回去,可是沒想到,沒想到……”說著,婦人滴下了幾滴淚水,“唉!現在可怎麼得了啊……家裏老的小的都等著我回去做飯呢……”
白瑾見婦人哭了出來,心裏更是焦急萬分,有些手足無措的拍著她的背脊,“那……那……”唉!都是你的錯!臭狐狸,我跟著你簡直就是跟著個災星!
白瑾狠狠地又瞪了淩舒痕一記,低聲的罵了句:“都怨你!一個瘋子駕著一匹瘋馬……”
淩舒痕聽了隻是滿不在意的笑了笑,繼而眼神犀利的看向那名婦人,依舊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