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200,先付一月!可以嗎?”三丫不爭氣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一聲。
戚路掏掏兜,裏麵有從張主任那裏拿來的3000元錢,數了400元遞給了三丫:先租倆月的!”
三丫拿著錢跑回裏屋大聲喊著:媽媽!我們有錢了,下午我帶你去看病吧!”
馮小亞臉色很蒼白,雙頰消瘦,腳步輕浮,身體很是瘦弱,她走過來看看戚路:孩子?你也是來棚戶街打工的?”
棚戶街?戚路立刻明白了,那個髒亂差的街道!“是啊,是啊!”
“你這麼小?家裏怎麼放心!也是家裏窮沒辦法了嗎?”她憐愛的看著戚路,眼神裏的心疼絕不像是偽裝。
這個?戚路突然有些感動,這麼多年了,母愛的滋味早已從自己記憶裏消失殆盡,回來後又都是在經曆陰謀和背叛,這突然的一點關心就仿佛是來自初春唐古拉山的一股清泉,沁人心脾,讓戚路灰暗的內心又散發出一絲的光亮。
“是呀!家裏太窮,父母親也死了,家裏沒親人了。”戚路想到自己的父母,有些傷心最後忍不住低下了頭。
“可憐的孩子!”馮小亞從手裏拿出一百元錢遞給戚路。“都是窮苦人,租金給你便宜點。”
“謝謝阿姨!”戚路不忍拒絕,拿回了那一百元錢。
下午三丫還要趕回作坊裏繼續完成刺繡,戚路主動自告奮勇陪著馮小亞去醫院,馮小亞洗漱了好久,最後換上了一件自己最好的花格半袖襯衫忐忑的和戚路出了門。
戚路看著馮小亞臉色蒼白,估計是血液方麵的疾病。所以直接領著她走向皇都第一醫院,其實戚路也隻能找到皇都一院。
“小路啊!我們找個私人診所吧,皇都一院太貴了,我們窮人看不起的,要做好多化驗的!”
“不要了,阿姨,看病就要先找到原因的嗎,找到原因後才好治療的嗎,不是嗎?”
“可是我們沒那麼多的錢!”
“要是錢不夠我們再出來。”
“呃……那好吧!”
掛號費120元,戚路悄悄地將費用單藏了起來,以免馮小亞發現後心疼。
“那個窮女人,離我遠點,看你那瘦的那個樣子,你那塑料袋子要是劃傷了我的曼頓小包就是賣了你你也賠不起!窮的連雙像樣的鞋都買不起還來一院看病!這種劣等基因就該淘汰!又窮又醜的老女人!”一個打扮時髦,一身淡黃色吊帶裙的妖豔女子,露著整個後背,嫌棄的指著坐在自己旁邊的馮小亞說道。
馮小亞漲紅了臉,低著頭看著自己已經褪色的人造革鞋,鞋邊已經被磨的露出內側的毛邊,這是自己老公結婚時給自己買的,現在自己最好的鞋了。
“還有那50年前的爛襯衫,掃大街的看到都不撿!哎呀!髒死了!”吊帶女郎叉著兩條白大腿,踏著高跟鞋,踢踢踏踏的走了。
周圍的人看了看馮小亞,都默不作聲地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馮小亞則低著頭默然不語,仿佛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臉紅的就像喝了烈酒一般。
戚路這時剛好返回,看著正在低頭默然的馮小亞不由得心裏一酸。這個世界也許經曆了無比慘痛的殺戮,劇烈的生化危機,人口死亡達到將近一半,也許現在的科技比自己52年前又發達了不少,人的壽命也長了不少,很多以前不可以治療的疾病也可以治療了,但是人性、人心卻是沒有絲毫改變。人與人之間那種無形的階級差別,貧富差距,人與人之間彼此間互相鄙夷奴役的人性本質還是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