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歌羽站起來對著墨煙長公主福了福身子:“墨煙長公主堂堂公主之軀向臣女認錯,臣女已然心生惶恐,如今哪還敢接長公主如此厚重的禮物。”
墨煙長公主揮了揮手:“是本公主做錯了事向你道歉理所應當,你不必覺得惶恐。這副頭麵既然是本公主用來向你賠罪的你隻管說你喜歡不喜歡,不用在乎旁的什麼。”
“墨嫣長公主所賜,臣女自然喜歡。”李歌羽一邊恭敬的說著,頭埋的老低,壓根兒不敢抬頭看著墨煙長長公主回話。
五公主嘴裏暗罵一聲移開眼睛,隻覺得今日她跟李歌羽走在一塊兒實在是掉她的麵子。
“瞧著這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哪裏有一點名門閨秀的模樣?”陳芳雁噘著嘴同身側的一位小姐小聲埋怨道。
瞅著納畏畏縮縮不敢抬頭恨不得縮成一團的李歌羽,和她身前桌案上放著的那副做工精致細膩,金燦燦的紅寶石攢金珍珠頭麵,陳芳雁真真的覺得暴珍天物,那心情就像是親眼看見一朵品種珍貴的蘭花插在了牛糞上。
陳芳雁越想越氣,所幸一揮袖子側過身去不再去看李歌羽。
墨煙長公主看著畏畏縮縮,有些可憐的李歌羽同時也將眾位小姐對李歌羽的敵意和瞧不起看在眼裏。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若不是李歌羽先前做出那等敗壞風俗不知廉恥的事情,她今日定要給李歌羽撐撐腰。
可惜了,怎麼就一時想歪做出那種事情呢?墨煙長公主瞧著李歌羽再次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你喜歡就好,快坐下吧。”墨煙長公主說道。
李歌羽依舊是垂著頭,聞聲福了福身子埋頭坐下了。
厚厚的劉海和垂下來的眼簾讓旁人看不清她臉上和雙眸之中閃爍的是怎樣的情緒。
或許就算她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嶄露於麵,也沒有人會去在意一個名聲已經壞透的女子心中的怨毒和不甘。
放在桌案下麵的雙手緊緊握著手帕,李歌羽雙眸緊閉強忍著那現在拂袖走人的衝動,緊緊攥成拳頭的手將手中的手帕蹂躪的不像樣子。
為了不讓冷場,墨煙長公主揮了揮手,一位身穿紅衣的舞娘踏著鼓點一步三搖的走了上來。
墨煙長公主說道:“這位舞娘可是本公主花了重金買下來的,舞姿一流,眾位小姐可以好好觀賞一番。”
眾人俯首稱是。
祾瑤順著視線望向那位舞娘,頓時瞳孔一縮。
那位舞娘身姿嬌軟,正在隨著那鼓聲樂曲而翩翩起舞,華麗的衣裙嫋嫋之下很是風情。
那位舞娘生的不算豔麗,可偏偏那一雙清秀的杏眼飽含春水秋意,嘴角彎彎勾起笑出一片漣漪來。
眉眼生俏,姿態優美,舞姿華麗確實值得墨煙長公主一擲千金。
長清郡主身子向前動了動,看起來對這位舞娘很是滿意。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祾瑤感到震驚,真正讓祾瑤感到震驚的是這位舞娘祾瑤見過,也算上熟識。
那一顰一笑一眉一眼,可不就是那日和雲淮一起上街在街上遇見的那位賣著各式各樣的木簪後來又向她和雲淮求救,最後被雲淮安排進墨書閣的那位小姐嗎。
縱然她現在妝容豔麗,不複那日樸素純真,但祾瑤堅信自己沒有認錯人。
一時之間祾瑤頭都蒙了,愣愣地看著那在宴席中央翩翩而舞的女子,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她,怎麼會在這裏?
她現在一家不都應該在墨書閣嗎,怎麼現在又成了被墨煙長公主一擲千金買回來的舞女呢?
祾瑤正細細的想著,眼前突然出現一截紅絲綢正對著祾瑤雙眸襲來。
祾瑤嚇了一跳,反條件側身躲過那襲來的紅絲綢。
隻見眼前紅色一閃,那一截紅絲綢並沒有觸碰到祾瑤的雙眼,就被主人細手一勾拉了回去。
祾瑤愣愣的順著紅絲綢的方向望過去,便見那在宴席中央搖曳生姿的舞娘拉著紅絲綢對著她柔柔一笑。
那笑容雖柔和卻也豔麗,原本清秀的五官隨著這一笑透出一股豔麗和奢靡之感。
祾瑤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身側的雲紈素已然發現祾瑤的不對勁,狐疑的看了看那在宴席中央依舊翩翩而舞的舞娘和一臉呆愣,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祾瑤。
雲紈素微微向祾瑤的方向側了側身子,一隻手放在桌案底下輕輕地拉了拉祾瑤的衣袖。
祾瑤測過身子,看向雲紈素。
雲紈素小聲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看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