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隱瞞(2 / 2)

“沒事了。再哭,我又該疼了。”

趙佑瑜不敢用力推開他,隻能焦急道:

“哪裏疼?他們傷到你了?”

誰知許警官捉住她的手放在左胸前,笑道:

“心裏疼。”

趙佑瑜一怔,旋即嗤之以鼻掙脫開來,佯怒道:

“惡俗!”

許知凱彎下腰一吻落在她眉心,溫熱氣息撩撥睫羽翕動,她闔上雙眼,任憑他自鼻梁吻到唇瓣。即便如蜻蜓點水,淺嚐輒止,依然能夠令撫平她心中的悸動,克製不住,陷入,沉淪。

她曾仰慕如星空般遙遠的葉風,為他的精明刻薄無法自拔。然而現在,隻想做一隻無用的雀兒,依偎在許知凱懷裏,去避開狂風巨浪。

如同漂泊經年的船,找到了一座永不揚帆的港。

四片唇剝離,毫厘之差,她能清晰地聽到他深深淺淺的呼吸,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右手自人肩頭滑落,轉而蹭入他掌心,再十指相扣。她不擅長說動聽的情話,縱使已然刻骨銘心,她也隻能癡癡地望著他、聽著他、等著他,沉默並幸運地擁有他。

本該是欲孽交織,靈(肉(相融,許知凱盯著她看,突然沒由來笑出了聲,揶揄道:

“我這是從哪裏撿了隻小花貓,怎麼一身的土?”

她這才發覺適才跌那幾跤竟滾了滿身的灰塵沙子,雪白的裙子黑一道灰一道,狼狽極了。她局促撣了幾下,嘴硬道:

“還不是為了你!我弄得像橫穿了撒哈拉似的。”

“好,怪我。”許知凱柔聲應和著,“你好好洗個澡,我先回去向驍哥彙報一下情況。晚上早點睡,記住了嗎。”他說完,屈指刮了刮她鼻尖。後者一臉的嫌惡,卻還巴巴地湊上去,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知道了許警官,快去忙吧。”

許知凱讓出洗手間,從衣櫃裏翻出厚厚的浴袍來擺在浴室門口的台子上,又仔細關好了每一扇窗,才安心出了門。

樓道鵝黃的燈光暖意融融,他輕輕闔上了門,終究一手掩在肋下,扶著牆壁彎下腰背。

以一當十,談何容易。

他防住了身前的人,不料身側一把短刀刺入身體,劇痛之下唯有強打精神,生生逆著那家夥用力轉過身,借機飛踢其脖頸,順勢將刀拔出來。刀刃幾乎全部沒入,傷口不大卻極深,倘若那家夥有本事從前麵近他的身,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所幸趙佑瑜急昏了頭,沒發現端倪。

待緩過一口氣,移開手掌時,指間也已沾染了赤色。

趙佑瑜聽到關門聲,終究關上了花灑,拿起手機對著許知凱的號碼輸了一行字,計算著時間,點下了發送。

而許知凱正關上車門,手機適時收到一條訊息,來自趙佑瑜:

『打個車去醫院吧,別逞強。』

他怔怔望著屏幕,半晌才回過神。

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原來她早就發現了。隻是自己不願說,她就能當作無知無覺。如她所說,不會再做他不喜歡的事。

如是許久,他把話寫了又刪,末了隻發了一個字:

『好。』

傍晚的出租車來來往往,他攔下一輛並未回重案組,而是直奔了市心醫院。

畢竟這世上,也有個人不希望他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