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反目(2)(1 / 2)

如果GC的幕後黑手真是周天綺,那麼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當年周氏集團唯一繼承人出走國外,正值周氏群龍無首之際,藍珀趁虛而入,力挽狂瀾。外傳她接掌綺紀乃是顧念舊情,為周天綺承擔肩上的責任,無非是這位功於心計的藍小姐極佳的公關團隊創造的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業內誰又不清楚,她藍珀是如何鳩占鵲巢,間接害死周明葉、借機逼走周天綺,繼而拉攏董事會、鏟除異己,無所不用其極。

如今周天綺卷土重來,誌不在綺紀,而該是奪回整個周氏集團。

聯合文其揚顯然不是明智之舉,但精明如韓夏,狡黠如葉風,舉步維艱如趙佑瑜,任何一方都不足以給予他充分的幫助,唯有文其揚,有膽量敢於冒險,去讚助一具落魄的行屍走肉。

許知凱自上衣兜裏取出打火機,將那張字條裹在香煙上點燃,化作灰撣落。

周天綺何等縝密的心思,不會猜不到他能認出這紙條上的筆跡。這是GC在向他亮底牌,也算準了他不會把這件事如實告知趙毅雄。

既然如此,當然不該辜負文總的一番良苦用心。他擺弄著手機沉吟片刻,像是刻意在等待著什麼。

果然不出他所料,程炎離開後不久,趙毅雄的電話便打了進來。他有意等了一會兒才點下接聽,安靜地等待對麵先發話。

“你能接起來這通電話,說明GC沒有故意為難你。”

“我隻是個小角色,文其揚沒必要在我身上做文章。不過程炎的反應很奇怪,你給他的,究竟是什麼?”

趙毅雄聞言謔笑一聲,繼而道:

“如果我說那保險箱裏頭空無一物,你會相信嗎?”

“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相信,但我別無選擇。”

許知凱如是道。

趙毅雄不答話,權當是默認。半晌,才又開口道:

“我安插在GC眼線和我報告說,佑瑜懷孕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許知凱佯作訝異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方忙補充道:

“她竟然,沒有告訴你?”

“這不重要。”許知凱猜得到他的用意,卻還非得做出一副強自鎮定的語氣,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你還是那麼聰明,聰明得讓人感到害怕。”趙毅雄玩味道,“她的孩子,是文其揚的。”

沉默。

趙毅雄自顧又道:

“我明白,你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一定不好受。怪隻怪你還並沒有真正地了解她,就對她動了真情。知女莫若父,她是我的女兒,她的眼睛朝哪裏看,我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在打什麼主意。她對你,不過是如同對待她從前的那些玩伴一樣,玩膩了,就散了。可文其揚不一樣。GC價值不菲,如果能為她所擁有,不必說用一個I-Ecir去交換,即便讓她將十個拱手讓人,她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這一席話落入耳中,許知凱隻覺得好笑。

這個自私冷漠、毫無慈愛可言的、所謂“父親”口中,說出來“知女莫若父”這幾個字,還真是莫大的諷刺!總有一種人,分明是自己的殘酷暴戾,就覺得這世上的人皆如他一般,不外乎唯利是圖之輩,就可以心安理得,為所欲為。譬如,趙毅雄。

誠然,或許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趙佑琨的確同他如出一轍。但趙佑瑜不同。她說過,她是早早就獨立於這個家庭存在,獨自規劃著、承擔著自己的人生。

許知凱亦然相信,自己深愛著的人,絕非趙毅雄口中那樣的不堪。

隻是現在,不是他為趙佑瑜辯駁的時候。

這一通電話、這個消息的意義在於挑撥他和文其揚的關係,待到徹底反目成仇之後,趙毅雄要借他的手、以他的名義除掉文其揚,從而自濱海市全身而退。

聰明人從來都進退有度,方寸之間,這裏的生意不好做了,自然該要另謀出路。顯然,趙毅雄再窮凶極惡,至少尚且不曾淪為文其揚那般的亡命之徒。

“直說吧趙董事長,你不過想要我替你除掉文其揚。”許知凱開門見山,趙毅雄卻又是笑笑,道:

“不,不急。留著他,還有大用處。作為合作夥伴,我想我們有必要坦誠相見。作為交換,你也要如實告知,文其揚給了你什麼。”

許知凱心中一沉。他拿不準這張紙條上的內容,文趙二人究竟有沒有提前串通,甚至會不會,從頭到尾還是一個局。

一直走,別回頭。

這六個字到底代表著什麼,他百思不得其解。

趙毅雄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催促道:

“怎麼,在這個關頭,你還不願意和我說實話嗎,許警官?你抬起頭來看看,除了我和趙氏,哪裏還有你的容身之處呢?”